昨夜。看一博客。
有人说A是无趣之人,A不服,争辩。让A说出五种最喜欢的东西,他一时语结。于是自叹,在他的注视下,A果真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无趣之人。
事后A索肠刮肚,罗列了五种心头之好:甜点,面包,歌星,某种牌子的洗发水,蓝色。
看后默然,总觉得他是对前面的“语结”作出的补充性发言。
世人难得者,趣也。
袁中郎说过,余观世上言语无味,面目可憎之人。皆无癖之人。
反推之,如何?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凡无癖之人,皆无趣之人?
人是应该有自己的真兴趣真热情的。
好酒色,好鲜衣,好美食,好琴棋,好书画,好花鸟,好古董。或耽悦古墨,或醉心山川,或酷爱繁华,都是一趣。
趣味可以有高下,有雅俗,或得之自然,或得之学问。
一般来说,有趣之人都是性情真切的狂狷之徒。但凡凭真性情生活,就是趣。只要胸怀丘壑,不触及道德底线,哪怕低级些,又何妨。
有一种人,心思过于拘束,行事太板,任何时候都正正经经,开不起玩笑,来不得幽默,无癖无好,永远中规中矩,同这种人相处,如同嚼蜡。寡味,少趣。
陈眉公说,宁做薄幸狂夫,不做厚颜君子。
我说,宁做知情识趣之人,不做刻板乏味之神。
林语堂说无癖嗜之人,多半靠不住。
人之一生,于名利财色之外,当有一趣。
谢道蕴不乐王凝之,皆因王郎无谈趣,木瓜一个;李清照与赵明诚甚相得,乃因志趣相投。二人沏茶背诗,先中者先饮,及至茶水泼入怀中,笑声翻浪成一片,又岂一个情字了得?
看到一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人显然是病了,在说昏话。
相思一旦入了骨,便形同病入膏肓,哪治得好,除非,找到那剂对症的药来。
柳原把流苏扔在娘家两月,一见流苏便道,你的绿色玻璃雨衣像一只瓶,又注一句:药瓶。流苏以为他在讽嘲她的孱弱,然而他又附耳加一句,你就是医我的药。
流苏红了脸,白了他一眼。
俏皮话说到这份上,也算是高手了。
柳原不愧是脂粉堆中混的人,调情的本事实在好,大胆表白,曲曲掩饰,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表达了心中的念想, 又不至于让人难以接受,一句玩笑话,就把爱的沉重转成调情的轻松,一下子化解了流苏两个月的心结。
很多时候,人们是喜欢这种贫嘴的。
男人在喜欢女人容貌的美丽外也欢喜女人甜嘴的柔情。
女人很多时候爱“坏”男人,就是爱男人正气中那点邪气,如同爱力量型男人偶尔的脆弱。
但女人的心思真是曲折。往往是一半儿推辞一半儿肯,嘴上说着讨厌,却用身体鼓励着对方。
你说呀,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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