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印象之一 瘦西湖,春天里灵动的诗
垂柳——瘦西湖的绺绺秀发;
碧波——扬州城的盈盈秀目……
诗画瘦西湖,寄寓了古往今来文人墨客太多的情结,纠结着无数山水爱好者的甜美的梦。正是春光明媚的烟花三月,我的身心在水光潋滟的瘦西湖游走,在山水诗歌的意境里游目骋怀,纵情放怀,找寻那份时断时续、若有若无的已逝的梦幻。
烟雨迷蒙染春潮,浅水曲堤尽妖娆。清绦万缕扮心柳,红蕊千点洇碧桃。淮剧飘来七彩舫,欢声萦绕五亭桥。廿四桥边仙乐起,熙春台里玉人箫。扬州的丰富,瘦西湖的美丽,远非诗词歌赋所能写尽。不来这里实地走走,你无法真正体会到她的真实、她的美丽。
这里是自然美的诗,春天里的繁华竞相在此时展现,春梅朵朵绽红,嫩桃灼灼成绿,白中泛绿的素朵,那是枝枝春带雨的梨花,火红的石榴,夹竹桃纷纷抢占春光赶着趟。草长莺飞,杂花生树,三月春景,桃红柳绿,花是古城的心曲,点化着灵园秀水,摇曳着满城的芳菲。花之美,全在于她的色彩与姿态。
凤箫声动,疏影横斜的翠竹,“淮左名都,竹西佳处”,杜牧对扬州之修竹万竿可谓情有独钟,“雨过一蝉噪,飘萧松桂秋。青苔满阶砌,白鸟故迟留。暮霭生深树,斜阳下小楼。谁知竹西路,歌吹是扬州。”修竹之美,全在于它的劲节和虚空,正如郑燮的《竹石》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而东西南北风”,清高与拔节,是板桥的气节和精神。
青青芳草,茵茵绿地,处处是活动的春天,白鸽在游人张开的双臂上轻盈地走来走去,在游人摊开的手掌上快快乐乐、甜甜蜜蜜地啄食稻粒,白鸽在遍地郁金香的上空展翅低飞,蓝天、绿草,白鸽,红花,共同演奏着春天里色彩绚丽的乐章。
乾隆皇帝南巡扬州在此留下的特色建筑,就数钓鱼台和高耸的白塔最知名了,五亭桥和南边的白塔,从钓鱼台三面皆圆的门洞看,都有不同的摄影取景角度,取景器里的桥、塔变幻着多姿多彩的几何图案和美学风景.正面朝西,看到正圆中的五亭桥,椭圆中的白塔,在钓鱼台东北朝西南方向取景,桥、塔都在长长的椭圆形图案中。再从钓鱼台的背后看,五亭桥和白塔在湛蓝的春光下呈现其自然形态的本真,加之瘦西湖满湖粼粼的春水,这里成就了一幅幅艺术美的剪影,是古城扬州最诱人的富有诗意的城市标志性风景名片。
这里是无数摄影师和摄影“发烧友”乐此不疲捕捉桥塔美景,艺术灵感顿生的绝佳地,等待摄影的人排成了队,希望留下精彩的永恒一瞬的主角一个个抢着冲上去占领有利地形,与背后的扬州风景“名片”来一次亲密的零距离接触……
徜徉瘦西湖两岸的长堤,我觉得观察景物的角度可以取多维的视角——
先说移步换景,从长堤春柳到徐园、小金山再到钓鱼台然后莲花桥,每走一步都呈现不同的美景;“长堤春柳最依依,才过虹桥便入迷。”春天踏访长堤春柳,最有意趣的。“四面垂杨三面柳,一路楼台直到山”,沿湖滨漫步,看三步一桃,五步一柳。融融的春风中,桃花缤纷艳丽,柳丝婀娜起舞。长堤犹如挂满彩色珠帘的画廊。
再说,我们也可以定景换点,对白塔、五亭桥、钓鱼台、廿四桥、熙春台等景观都可以变换不同的视角去捕捉不同的景致之美,随着主体和背景的交替变化,我们所见的景色随之而变化。
成书于乾隆六十年(1795)的《扬州画舫录》十八卷,记录了当时扬州的社会生活和景物。其中,涉及园林的内容占有相当比例,所记诸园布局,特别详明。先总叙布局,再依次分述园内景物、布局,使读者对清代扬州园林有一个全貌性的了解。作者李斗给我们介绍了扬州“二十四景”:拳石洞天、西园曲水、虹桥览胜、冶春诗社、长堤春柳、荷浦薰风、碧玉交流、四桥烟雨、春台明月、白塔晴云、三过流淙、蜀岗晚照、万松叠翠、花屿双泉、双峰云栈、山亭野眺、临水红霞、绿稻香来、竹市小楼、平岗艳雪、绿杨城廓、香海慈云、梅岭春生、水云胜概……
如果您乘坐大学生船娘摇荡的画舫,您还可以欣赏到“景随船移”带来的迷人的景色,坐在大红的画舫上,欣赏大学生船娘欸乃的桨橹声,听扬剧艺人别具风味的淮扬名调《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和《拔根芦柴花》,不啻是艺术美的享受,画舫在绿幽幽清凌凌的湖面上轻轻摇荡,船行之处,一幅幅诗意的水墨画在我面前渐次展开,湖边的风景随着画舫缓缓的移动而不断地变换,潋滟的柔波上不时萦绕着悠悠扬扬、缥缈不散的醉人的旋律,游赏的心情也是湖水一般靓靓的。
阳春三月,晴空丽日,好风好水,给海内外游人送来一份份绝好的心情。春阳在明净的额前活泼地跳动,游赏的脚步愈益轻快,跨步格外高远。满湖的诗意全在于堤岸的垂柳,满树的葱茏,遍地的芳菲和尽相绽放的鲜花,撞入视野的湖光山色,好似撞击着摇曳的心旌,人在山水画轴中漫步,在廿四桥边吟咏讴歌玉人吹箫的唐诗宋词,身心交融于绝美的画境与诗境,真地特别艳羡在此生活、工作的扬州人。
凡是对唐诗宋词有所涉猎的人,都不会对"扬州"这个词陌生."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奈是扬州","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印象中的扬州,是笼罩在唐诗宋词的天空下一个婉约而美丽的地方.她的渡口烟柳、小桥明月、西湖歌吹是怎样一种魔力?仿佛潜在诗人心底的梦境,又如一种情结,使"扬州"频频出现在古诗词的字里行间。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二十四桥畔的红药落了又开,开了又落,让文人恍惚;玉人唇边的箫声不绝如缕,让风景婉转。它明艳却不暧昧,娇柔而少些造作,没有苏州的过于风雅,没有金陵的王气纵横,它愿让失意的士子浅斟低唱,却拒绝得势的贵胄任意亵玩;它歌舞升平,却总提醒人清醒,醉人而不醉倒人;它颇有小桥流水,却也不忘填上几座城门;它纵使繁荣,也会在喧嚣中暗藏一缕宁静。
人文古扬州,诗画瘦西湖。总是记得20多年前,在瘦西湖的透红亭,做了四年的文学之梦,这里是我诗书人生的精神家园,山水情感的神圣殿堂。而今,20个春秋寒暑,悄焉流逝,重走绿杨城廓,徒增无限感怀。
城郭深深深几许,别梦幽幽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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