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活在倾儿的眼前展现了最动人的画面，她本来就是个满脑子古怪念头的的人物，新鲜的事物对她总是魅力无限，一路上她缠着展览小组的人员不停的问，解说员是做什么呢？该不会是像表演话剧一样的吧？既然要拍电视录象，那一定是要有非常漂亮的服装啦！已经准备好了没有呢？幸好到县城的路程只有几公里，否则那个好脾气的付组长真要叫苦连天了，他看倾儿问题不断，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怎么上级安排了这样一个毛丫头来做这样的工作呢？瞧她的样子根本就是来凑热闹的呢。”最后，他实在觉得应付不了，只好含糊的说：“你别着急，到时候就知道了。” 〈1〉
倾儿安静了下来，很快车子到达县政府的门口，她被领到了顶楼一间非常大的会议厅，那是临时腾出的展览厅，里面有很多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准备展览用的各种设备，展览小组的每一个人都做得很认真，组长正和已经到来的另一名解说员说着什么，一眼看到倾儿立即招手喊：“是倾儿吧？快过来认识一下，这是你的搭档汤月月，幼师毕业的，早就听说你是在舞台长大的，看来当解说员对你们都是拿手的。”他说到这里扬了扬手中的一大叠纸张递给倾儿继续吩咐道；“解说稿都在这里了，你们好好的练练，时间很紧呢，相信你们会做得很好。”倾儿接了过来，伸手对月月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倾儿，以后请你多指教，我年龄小，没有经验呢。”月月看来了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立刻产生了好感，她友好的笑道；“早就听过你的名字，想不到你的摸样跟名字一样美，局长真是好眼力呀！”汤月月说话的语气极其的柔和，倾儿立刻消除了紧张，两人一见如故，很快进入各自的角色中，汤月月毕竟是个幼儿园的老师，做事非常的认真细致，倾儿跟着这个比自己年长六岁的月月天天练习，彼此配合得十分默契，一个星期后，组长带了一群领导来参观，都满意得直点头，局长站在一旁得意地连声夸奖，口里不停的说：“你们看看，我说得不错吧？倾儿就是天生的解说员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呢！哈哈哈！”
出发的日子终于到了，倾儿和小组的成员浩浩荡荡的坐着专门准备的车子来到了地区所在地，一路上她和大家笑声不断，短短的时间，倾儿开朗的性格使每一个人都变成了“乐天派”，未来的“战场”在他们的眼里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大家的心里都充满着成功的把握。倾儿带着无限的好奇，等待着开幕的到来，她当然惦记着自己的情哥哥，开幕式的那一天，隆重的剪彩仪式让女孩子大开眼界，她兴奋的将整个过程详细的记录下来，寄给了远在武汉的孙子强，这是倾儿经历的最盛大的场面，她怎么会忘记和自己的心上人一起分享呢？展览会办得非常成功，和预料的结果完全一样，我想不用再费笔墨去描写种种的细节了，我们的女主角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得到了嘉奖，她在回来的时候没有忘记对孩子的承诺，买了很多小玩意凯旋而归，倾儿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孙子强的日子过得更加滋润，这学期是他大三的最后一个阶段，他的生活悠闲而惬意，因为连续两年“十佳运动员”的头衔，使他的周围有了很多的仰慕者，虽然表妹的爱情给了他无比的欢乐，但是毕竟相隔着太遥远的距离，他开始羡慕校园里成双成对的恋人缠绵的背影，他的年龄正处于二十岁那种蠢蠢欲动的时期，异性的诱惑是非常难于抗拒的，正好在他的田劲队，比他低一年级的北京姑娘王秋秋对他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来自京都的少女性情非常的豪迈，和他心里幼稚羞涩的倾儿简直是天壤之别的对比，女孩子疯狂的爱上眼中风流倜傥的孙子强，每天总要找机会约孙子强出去散步，开头的时候孙子强还是含蓄的，毕竟刚刚和自己的心上人进入热恋的阶段，对其他的异性总是心虚的，在他的眼里校园里所有的女大学生跟自己的倾儿比起来都要黯然失色，他表妹身上的那种韵味是这些开放大胆的女生永远无法具备的，他心里非常的清楚，自己真正爱的女孩就是倾儿，没有人可以动摇表妹在心中位置，他和王秋秋出去散步的时候，头脑里出现的依然是倾儿俏丽的面孔，王秋秋并不在乎孙子强在想着什么，她只要自己喜欢的男孩可以陪着她在校园里招摇过市便心满意足了，她挽着孙子强的手得意的出现在其他女生的面前，内心与其说是幸福还不如说是骄傲的，她觉得自己无疑已经战胜了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乡下姑娘，她知道孙子强有一个非常喜欢而且漂亮的表妹，这在田劲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算盘呢，孙子强不是还没有结婚吗？这就说明她还是有希望的，她觉得自己除了没有孙子强的表妹漂亮之外，别的方面都是处于优越的位置，她不仅是大学生，而且来自京城，这些不见得对孙子强一点诱惑都没有吧？何况现在她整天都有机会和他在一起，只要自己抢先一步得到了孙子强不就大功告成了吗？大城市的女孩对贞操的概念和接受传统观念熏陶的倾儿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王秋秋是不会在乎这些的，现实和理想都逼迫着她做出勇敢的举动，只可惜孙子强对她大胆的暗示一直采取回避的态度，然而越是如此，她的渴望就越强烈，在她的同班同学中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她和孙子强的微妙关系，这种外在的因素更加鼓励着陷入情网中的北京姑娘，有的时候她甚至完全忘记了倾儿的存在，临近放假，她从孙子强的口里知道，暑假他是不能回老家了，因为毕业论文的准备是大四的主要任务，孙子强凭着他优异的成绩可以自由选择实习的城市，王秋秋自然鼓动他去北京，他的心里恰好也是偏向北京，于是两人一拍既合，真所谓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到了这一步，王秋秋在和“虚拟”的情敌较量中又占了上峰，在这场看不见的战场上，她身上那种情场上的老练简直就是天生的，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调教，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挥到了及至，恐怕连红楼梦里的薛宝钗都要自愧不如呢！
只有倾儿对发生在大学校园的罗漫情景一无所知，她依然沉浸在热恋的激流中，对表哥的每一封来信如获至宝，表哥到了大三以后，写信总说需要更多的钱，她从来都是尽量的满足，她的收入是有限的，每月四十二元的工资只留下一半，剩下的如数寄出，这样还不算，有的时候她还得应付孙子强突然的要求，往往数目都是百元以上，碰到这样的情况，她就会找蔼容帮忙，渐渐的次数多了，她也会发牢骚，口里说：“怎么你的表哥这么会用钱哪！都说他的家庭收入挺好的，父母都是当局长的，怎么用起你的血汗钱一点都不心疼呢？倾儿，我看你也太宠他了吧？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遇到这时倾儿就说；“我反正不用，他在大城市开销一定很大，多花一点总是有原因的，寄钱的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的父母。”因为孙子强的表姐在邮电系统工作，倾儿生怕暴露，好几次都是求着蔼容出面邮寄，可怜的少女怎么会想象得到她欢天喜地寄出的微薄的收入，有很多都让她的情哥哥花在了娱乐上呢，他在大学有两种的经济来源，花起钱来派头十足，正好满足了他骄傲的虚荣心。到了北京，首都的气派与庄严在他的心中更是充满了诱惑，王秋秋可不是傻瓜，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她从小在京城长大，对北京是再熟悉不过了，于是，她逮住各种机会带着孙子强游山玩水，花着倾儿寄来的钱别提心里有多惬意了，孙子强整日出入王家的大门，一个月以后便有些忘乎所以，他的心里偶尔也会想到一往情深的倾儿，可是他已经身不由己了，他迷迷糊糊的和王秋秋纠缠在一起，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女孩的父母将他看成了未来的女婿，他也不否认，他太喜欢北京了，心里觉得有一个北京的女朋友并不是坏事，他内心原有的执着在京城的光芒下变得一片混乱，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确切的说，他在事实上已经背叛了对表妹的爱情，在这样的时候他还能做什么呢？他只能闭着眼睛往前面走，对于未来将要面临的残局，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他当然也不能对家乡的恋人诉说，他对倾儿的感情严格的讲依然是非常热烈的，他并不愿意放弃心中的爱情，倾儿是属于他孙子强的，这是在他的头脑里形成的固执的概念，男人在爱情的自私此刻在孙子强的身上真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那个时候最开心快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王秋秋，她的嘴角含着笑意，悄悄的注视着孙子强，带着自豪的微笑欣赏着手里的战利品，她从来不在孙子强的面前提起他的表妹，就好象压根不存在这样一个人，两个月的暑假变成了王秋秋快活的天堂，她当然是满足而且陶醉的，可是，倾儿呢？
在另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完全被蒙蔽的少女仍然在做着自己的美梦，为了更快的实现表哥描绘的蓝图，她一头扎进了书本之中，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她的功课还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几年来断断续续的自学，该彻底的整理了，她开始频繁的出入一中的校门，拿了很多的高考习题和模拟试卷练习，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些试卷别说她可以闭卷完成，就是打开课本也是无从下手，她所掌握的知识距离高考的要求简直相差着遥远的距离，这时候倾儿慌了手脚，她只能慢慢的对着答案，从头开始，幸好她的脑袋是非常好用的，经过两个月的不懈努力，终于有了进展，高中的地理练习对她不再是天书了，她心里询思着如何才能够花最少的时间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经过认真的比较她把复习的重点放在了数学和英语历史这三科上，语文是倾儿的强项，估计问题不大，政治和地理也相对容易，她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总算有了头绪，她怀着试试看的念头，把明年的高考当做一次试验准备着。
时间很快的流逝，转眼已经是年关了，倾儿在工作和学习的双重重压下明显的消瘦了，学校的同事都知道倾儿在准备高考对她非常的关照，在他们的心里，对这个执着刻苦的女孩无疑是钦佩的，他们觉得已经参加工作的倾儿能够在如此的困境中保持心中的理想并且为此付出艰辛的努力是非常了不起的，倾儿的行为甚至成了初三学生的榜样被他们的班主任做为鼓舞学生勤奋上进的动力，整个校园掀起了读书的热潮，在孩子的眼中，美丽的倾儿老师再次成为心中的偶像，他们当然也默默的祝福自己的老师能够顺利的实现梦想。 〈3〉
只有倾儿知道将要面临的高考对自己意味着什么，那段日子表哥的来信已经不是原来那么冗长了，她也不在意，反正现在自己的时间非常的紧，根本顾不上写信，她相信表哥一定也在忙着实习，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宿舍里温习功课，偶尔累了就到阮陶处坐一会儿，女孩的性格比过去沉默了许多，过度的疲劳使她的脸色退去了往日的红润，阮陶看在眼里，不免感到担心，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提醒着说 ：“倾儿，如果觉得太难了，多准备一年也不迟，犯不着硬撑着，你现在的年龄也就和高中生一样，急什么呢？”两年的时光，他们已经是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在阮陶的眼里，倾儿几乎和自己的妹妹没有什么两样了，他当然也知道，这样的劝阻对固执的倾儿是产生不了作用的，果然倾儿只是一笑置之。
孙子强在临近过年的时候回来了，倾儿到车站接表哥，见到久别一年的恋人，她的情绪非常激动，凝视着越发神采飞扬的哥哥，她的鼻子酸溜溜的，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非常的陌生，孙子强的神情倒是镇静，他喜欢看到表妹依恋的眼神，北京的故事在他的脚踏上家乡土地那一刻立刻烟消云散，他见到倾儿心底的爱情马上复苏了，什么北京那，统统见鬼去吧！
他紧紧的抓住心上人的手，心里塌实多了。回家的路上，他拿定主意，该和母亲好好的摊牌了，倾儿纯净无邪的目光似乎唤醒了他内心真正的渴望。
到家的时侯，他的母亲正念叨着，抬头一看，兄妹俩亲昵的情景使她的笑脸立即凝固在空中，母亲当然不会发脾气，可是表情明显的写着恼怒，她瞧瞧倾儿似乎非常随意的说道：“倾儿呐，怎么现在还在城里呢？你的父亲不惦记你吗？他可是最疼你了，过年应该回去陪陪老人家才是，你可不要学你的强哥哥，他心里从来就没有他的母亲。”当母亲的说完，顺便瞪了一眼儿子，倾儿脸上热辣辣的，赶紧说道：“正要回家呢，碰到强哥哥回来，就拐了过来。”她说完这句话朝表哥挥挥手，继续说道；“好啦，强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先回乡下。”孙子强一声不吭的跟了出去，他的内心窝着一肚子的火，只是不愿当着倾儿的面发作罢，这次他没有继续送他的表妹，他瞧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深处立刻“砰”的关上门，他的母亲吓了一跳，注视着儿子的表情，果然孙子强将手里的包拍的摔在桌子上非常不满的说：“妈妈，您就是这样赶倾儿回去吗？她究竟得罪你什么了？”当儿子的语气和目光都是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母亲并不介意，仍然轻柔的说：“强儿，你不必发脾气，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你们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倾儿一直给你寄钱，不是吗？”母亲不紧不慢的应付着儿子，掷出了手中的把柄，她很想知道儿子究竟如何面对自己的阻挠，她可是铁了心要拆散他们的，孙子强没有想到母亲会采用如此直截了当的方式责备自己，他的怒火开始蔓延，脸色越来越难看，屋里静悄悄的，他把身子转向窗户的位置，提高嗓门叫道：“妈妈，你是在威胁我吗？告诉你，是真的又怎么样，我喜欢倾儿，现在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还要娶她呢！您何必整日瞎担心，我早就说过，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他的母亲被儿子激烈的态度刺激得忍无可忍，她突然加重了声调骂道：“你既然是我的儿子，我就有权利管教你，别以为现在你的翅膀硬了，就可以无法无天！”她逼视着眼前的儿子，目光里完全没有了过去的忍让，为了儿子将来的幸福，她是无论如何不能退缩的，母亲说到这里突然声泪俱下，她抓住了儿子的手颤声哭道；“儿子，父母辛苦了一辈子，将你们一点点的养大成人，容易吗？如今你上了大学，有了美好的前程。为什么一定要让乡下的女孩扯上后腿呢？你考虑过将来可能要面临的麻烦吗？”孙子强听到这样的话语更加来气了，他扬起脑袋用拳头在墙壁上重重的击了一拳，哑声喊道：“这么说，您是坚决反对了？告诉您，倾儿明年就要高考了，如果您因为她的工作原因以后就不用再废话了，她现在正是关键的时期，如果您干扰了她的情绪，我决不会原谅您的过失。”说到这里，他顺便拿起弟弟搁在墙边的气枪，眯起眼睛瞄准，口里继续说：“从今以后，谁要是在我的面前提倾儿的事，哼！我的枪是不长眼睛的！”当时他的大表姐正好在场，吓得心惊肉跳，她扑了过来抓住表弟的手喝道：“你疯了吗？这是发的那门子脾气，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妈妈呀？”场面陷入僵局，他的父亲听到声音从房间出来，见到眼前的闹剧真差点背过气，儿子刚刚到家，怎么就和妻子交上火，很少动怒的他终于对儿子厉声骂道：“都要过年了，瞧你是什么样子？这里是战场吗？快给我滚进房间！”父亲的吆喝产生了作用，孙子强晕乎乎的退进自己的房间，结束了家里这场惊心动魄的母子之战，谁也没有妥协意思。 〈4〉
幸好倾儿没有看到这个滑稽的场面，否则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描写女孩的尴尬了，她离开表哥家的时候依然是兴高采烈的，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姑妈的表情，无论她的想象力如何的丰富，在她天真的脑子里绝对联想不到扼杀她生命中最美好爱情幸福的黑手是那个非常疼爱自己的姑妈，她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呐，她对眼前悄悄逼近的苦难是毫无察觉的。
正月初二，春节的喜庆仍在延续着。倾儿记得表哥托人转告她一定要在学校的宿舍等他，她心里非常的高兴，表哥准是想自己了，其实她不也是期待着见到匆忙别离的恋人吗？带着无比快乐的心情，她早早的来到自己的房间等候，学校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几个住校的教师，谁也没有注意到悄然到来的倾儿，女孩站在窗户旁边不停的张望，心里揣揣不安，正在百无聊赖之中敲门声响起，她兴奋的跳起来，冲到门口，表哥笑吟吟的立在门边，他二话不说伸手将倾儿揽在怀里，口里含糊的叫道：“傻东西，你想我了吗？我还真担心你不在这里呢！”倾儿只觉得一阵眩晕的感觉蔓过周身，她低下羞红的脸颊将头埋在表哥的怀中柔声的嗔道：“还说呢，我等了头发都白了。”“什么？有这么严重吗？我瞧瞧，在哪里？”表哥用手轻轻抚摸着娇羞的心上人，语气极其的温柔，倾儿听到了“咚咚”的心脏跳跃的声音，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对方，表哥的怀抱温暖极了，倾儿陶醉的闭上眼睛，一阵撩人的味道扑鼻而来，那是表哥身上特有的气味，倾儿正沉浸在遐想中，冷不防孙子强抱起她的身体，在屋里旋转起来，她的神志几乎模糊了，耳边依稀听到恋人急促的呼吸声，等她张开眼睛表哥已经将她放在床上，女孩的面色在灯光中红扑扑的，如盛开的桃花，孙子强用迷离的目光扑捉着自己日思夜想的表妹，心里忽然涌出了一种强烈的渴望，他的眼神此刻看起来就如思汤达笔下的于连索菲尔面对天真的德来柰夫人，那是一种被欲望驱使的目光，所不同的是他的心里同时具备了对少女的爱情，这种区别赋予他内心膨胀的欲望更大的勇气，北京的体验同时给了他老练和沉着，他俯身紧紧的抱住恋人，热烈的吻住女孩的嘴唇，倾儿觉得透不过气，她开始挣扎，可惜孙子强已经不给她逃脱的机会了，他强有力的胳膊紧紧的筛住女孩，倾儿完全动弹不了，她痛苦的睁开眼睛注视着丧失理智的情人，她的身子因为害怕剧烈的抖动起来，果然孙子强用厮哑的口气在她的耳边喊：“好妹妹，你就依了我吧，早晚你都是我的人，何必死守着那过时的观念呢？今天，我是一定要得到你的。”倾儿依旧在拼命的挣扎，此刻她已经完全清醒了，她内心对贞操的理解就算面对着自己的恋人也不是在现在的时刻给予，她看着神态粗鲁的表哥，眼泪开始流淌，隔壁的同事说话的声音清晰传来，她不能呼喊，她只能拼命的摇头，然而一切都是无济于事的，她的表哥在顷刻之中完成了自己的杰作，那种毫不讲理的强暴留给倾儿的只是瞬间的撕裂般的疼痛，倾儿尖叫着晕了过去……孙子强在女孩激烈的反应中停止了他的莽撞，倾儿毫无声息的卷缩在一侧，面色极其的苍白，女孩子的身心遭受了沉重的创伤，她在幸福的热恋中被剥夺了最宝贵的贞操，感受的只有痛苦，等她神情恢复过来的时候，她的恋人正用惊诧的表情俯视着她，毫无疑问，他有点后悔了，可是禁果已经偷尝，只是味道苦涩而已，女孩的眼泪和尖叫给孙子强心灵的震撼是永恒的，他终于明白世界上还有倾儿这种将情感和欲望完全分割开的现代女孩，那一天是一九八五年二月十三日，恰好是“情人节”，可怜的倾儿还不满二十岁。 〈5〉
倾儿是忘不了那个日子的，她从圣洁的“神坛”走了下来，从此变成了一个女人，如颠痴的宝玉说的那样，是“沾了污泥的清水”，她甚至开始厌恶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