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星期五下班,急急忙忙地赶回家,将要带的东西对照着清单一一打包。洗漱,吃饭,洗碗,再次检查装备,按捺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装着很平静的样子和妈妈说:“我去南澳露营,星期天晚上回来。”带着一种不知如何解释的近乎悲壮的心情(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背上包,往集合的地点体育馆赶去。<br> <br> 由于深圳修地铁,不能从深南路直接往上步路拐,要绕路,一路的红灯,红灯,看着手表的指针一点一点往8:30靠过去,我几乎要暴粗口了,真系!·#¥·#啊!!有没有搞错!!为什么偏偏要和我作对呢?!真地不想让我去?!<br> <br> 车子终于挪到体育场南门的集合地点,没下车就看到一群人背着大包,已经准备上车了,想让司机开到队伍那边,他真死蠢,前后挪两次才跟我说上不去,抓出早已准备好的车资往车上一扔,把门一蹬,背上包就跑,在车门口赶上了各位驴友(经过这次,才敢自称为驴),还有最可爱的Frances,把包交给同行的GG,往位置一坐,才相信自己是真地要走了。<br> 老余迟到,要等了,问Frances:“我能走完吗?”她回答:“不是你能不能走完,而是你一定得走完。”她的回答让我感到自己的幼稚,心里那种义无反顾又坚定了一些。<br> 当同车的GG们在讨论如何惩罚迟到的老余时,他背着个比人高的包冲过来了,人齐了。开拨了。时间9:30。<br> 听了一阵众人有关那把刀掉在地上为什么没人捡的种种想象,闭上眼睛利用睡觉来填充这九小时的车程。坐长途车是很累的,中巴车的座位很窄,我这小个的双腿也不能伸直,只能一直曲着,身体也没有多少位置可移动,唯一的感觉就是难受。听着辨不出来的声音在嗡嗡地说话,如梦呓般哼上蓝调版的吻别,渐渐睡去了。<br> 车继续行走,还有FB的驴说要找个小店吃宵夜,看球赛,未果。<br> 星期六早上6点,天亮了,车行驶在往大布镇的盘山路上,车窗外的空气有点冷,天空的白云被染上一抹淡淡的金黄,日出阳光照在田野上,一层灰蒙蒙的水气飘荡在半空,很有点世外桃园的感觉。在座位上躺了一晚上,全身已经酸痛得不行,想着快点到大布。<br> 7点钟,在大布镇吃早餐。稍作休整,撇开漫天要价的导游,以大布中学为起点,出发找路进入峡谷。行走在田间,再上山,一路走,担心刚才被我们撇下的导游会不会通风报信让别人到前头截住我们把每人35大洋的门票补上。前面的GG们走得很快,慢慢地我和Frances就落到了后面,这一段适应期真难捱,八戒拿着他没打上钉的九齿钉钯在后面美其名曰照顾我们,实际上是把我们当鸭子一样地在赶。<br> 终于到了山顶,但具体的时间和路程由于本人对这方面的概念模糊了,没法说明。唯一还记得的是老余对我说“要退出现在还有机会,可在风景区坐车出去,再走就没回头路了。”老余啊,这句话我会记得很久很久的。<br> 以大峡谷为背景,全队来了合影,休息,再次整装出发,沿山路往峡谷挺进,山间的流水瀑布让众人烧了不少胶卷,水是清澈透明的,是冰凉的,把手巾打湿再敷在脸上,暑气全消。<br> 再走一段到了我们的午餐地点,行程中的第一个水电站,包往地上一扔,开始为自己的背包减负,但在旅途中我总是食欲不振,只能消灭一罐八宝粥。坐在石阶上,头枕着背包,看对面的山和蓝天,研究树丛中那点点的红色,欣赏身边彩蝶。<br> 接着走河边,会湿身的,换上走水路的军胶,作好防水的准备,我们在水电站下水了。这一段的水很清的,也不深,走了多久,淌了多少次水记不得了,到了一片深水区,分成两小队,三少爷的“垫”耍出来了,带上几个登山包,几个人游泳过去了,无业游民也晾出一个超大的防水袋把包一装,跟他们去了。余下的往回走,找一条小路上山。是一条很陡很窄的路,有些地方要手脚并用往上爬,还要提防活动的碎石。攀过最后一道人工垒成的石垛,就到了山路上。沿着山路走就到了下一个水电站。在那里和泅渡的驴们汇合继续前进。<br> 关于接下来又过了多少次河,也想不起来了,其间有支流汇入,夹着被选矿厂污染过的水,把峡谷的水都染黄了;找到了一个有水晶的山洞;水很深的时候就在丛林中穿越,在山里上上下下。Frances滑了一跤,摔到路边的草丛里了,她很镇定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等待授手,她的冷静再次让我感到佩服,后面的GG立刻把她拖了上来,总算是有惊无险。<br> 又是一滩深水,两岸都是峭壁,没路了。<br> 会水的再用漂流的方法过去了,在前面的石滩上等我们,八戒和龙泉攀上峭壁探路,口水和西瓜刀用绳子帮助我们攀上去,之后是在完全没路的树丛中横切,竹子有毛扎手,Frances说还有山蚂蟥。穿过丛林,和石滩只有一水之隔了,但水很深,我们已经是没路可走了,驴们建议在中间横两条毛竹踩过去,不可行。最后的决定是,大家都豁出去了,湿身就湿身吧,唯有在水里走了,高个子的西瓜刀下水试了试水深,真不错,看来我是要没顶了。众GG站在水里,扶稳竹子,助我们渡水。到水里才发现,我根本都踮不着地,一阵连推带拉的,总算到了对岸,水嘀嘀哒哒地往下淌,一阵冷风吹来,直打哆嗦。再看负责在水里运包的钛十三和晃人上岸了在一边冻得发抖。<br> 已经5点多了,这样的前进速度在天黑前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扎营地点,大家都不知道。三少往前探路去了,得回来的情报是前面的水都不深,但也没有更好的扎营地点了,于是决定今晚就在这里过了。开始分工合作,搬石头,砍柴,生火,扎帐篷,烧热汤,看来众驴还真是会过日子的。感谢GG们的关心,把唯一一块平坦的沙滩让给我们,还帮我们把帐篷都搭好。<br> 洗澡是没办法了,换过干衣服和鞋子,我们立刻尝到了无业游民的腊肠饭和谭立的罗宋汤,温暖啊。<br> 天渐渐黑下来了,营火烧起来了,营灯也高高挂起来了,大家一堆堆地围在气炉旁吃东西,谈天说地,看天空的星星。Frances和我在火边烤了一会,到9点,终于支持不住,被赶去睡了,因为八戒说MM不睡,他们没法裸泳。<br> 夜很静,只有水声不断,睡到半夜三点多,醒过来一次,拉开帐篷伸出头看看天,很明亮的半月,有种清冷的光辉,还有满天的繁星,让我有点想念乡下阿姨那里的夜。<br> 6点,天大亮。起来洗漱,冰凉的山水让我睡意全消,收拾收拾,又吃到了老余同志帮我们煮的面。<br> 很痛苦地换上昨天的湿衣服,把东西打包,大概8点我们又出发了。驴们总结了昨天的经验,决定要赶速度,今天决不上山,全程走水边,没路了就走水里。今天的行程以横渡面前的河流开始,河面比较宽,近对岸有一段水流很急,今天要自己背着包过河以节省运送行李的时间,看着Frances在前面走得很稳,心里也比较踏实一点,这真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在走啊,把注意力集中到脚上,抓紧竹杆抵抗湍急的流水,有时腿抬起来,就有要被水冲走的感觉,终于到对岸,Tiger和口水把我拖上岸,那边老石头叫我一声,咔嚓!一只落水被救的旱驴子形象就此定格。<br> 过了河的就笨鸟先飞了。沿着水流在石头上爬上爬下找路走,过河,过河,再过河。看着oldbug推着包在水里游泳的感觉真羡慕,还有带“垫”的三少爷。李勇和老石头两位真让我好敬佩,同时也让我想起第一次参加磨房活动同行爬七粮山那位水厂的阿伯和鱼仔的妈妈。不知我到了这个年纪会是怎么样,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心力和体力。<br> 队伍前进着,看着三少又漂过来了,大家夹道鼓掌欢迎,掌声未落,却见似乎发生了意外,充气垫好象翻了,三少落水。大家急忙赶到前面,到出事地点,看到三少的包漂在水里,人似乎没大碍,后来他说起,情况实在是很凶险的,充气垫翻了,他被包压在水里浮不起,小命差点就送了,还好在水里把背带松了,包摔开,挣扎着浮出水面,才算回来了。接着oldbug和西瓜刀也用三少的充气垫玩了一把,尝试案件重演,不亦乐乎啊。<br> 后面大部队上来了,三少爷不漂了,充气垫再次担起运行李的重任,大家继续前进。在龙泉的指导下攀岩,爬树,其间我摔了几跤,腿上碰得青一块紫一块。有一次没找到支点,差点就摔下去了,只好象只壁虎一样趴在那里动也不动,多亏Frances在下面托了我一把。经过一块很滑的大岩石,西瓜刀要给我们演示一个他说的笨办法,就是把毛巾铺在上面再走,原来这真是一个挺笨的办法,他啪地一下就摔地上成四脚着地的驴了。<br> 走着走着,又看到水里有包在漂,那是晃人的包,看了也觉得可怜,那么大的登山包就这么随波逐流地漂走了,也没法捞,里面的东西真地是泡汤了。还好最后总算被下游的截住了。后来一看,防水袋也不防水了,相机泡了水,生死未卜。<br> 又走了一段,又摔了几跤,总算是把衣服和背包全弄湿了。又见支流从山上流下来,大家跳到透明的水里泡着,真不想走,最后八戒赶到跟我们说这样的支流前面还有很多,大家才很不情愿地离开,事后证明,八戒是骗我们的,因为很快,我们就要离开水流,走山路到黄洞村了。<br> 在一村民的引导下,我们改山路往黄洞村,也就是我们这次穿越的终点继续走,穿军胶走山路的感觉真地很痛苦,尤其是下山,我们就这样在丛林中穿越,上山,有路,但不好走,为了跟上队伍不拉下,走得很快,体力的消耗很大,呼吸也没有那么自如了,没带镜子,不知道自己的脸红成怎么一样子,但我想一定挺恐怖,因为连续有三个人问我是不是不行了,是不是汗没出来,是不是要中暑了,其实自己感觉还好啦,在这里谢谢众GG的关心。<br> 终于在一次休息时把登山鞋换上了,解放了我可怜的脚。<br> 到了山顶,问题出现了,因为有岔路,走左边还是走右边呢?有人说右边的路宽些,有人说左边的路有牛粪,一时决定不下来,最后老余赶到“走左边,左边的没错!!”走了一段,路越来越小,正当大家都推测牛不会走这种路的时候,终于看到人烟了(从山顶上看下去),大家挺高兴的,但路还长着呢。<br> 下了山,再走田间的小路,有人哼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想着很快可以坐车,结束这次旅程,心里的感觉有高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还是走下来了,一种满足感,一种成就感,还有很多很多,还有一点点骄傲。<br> 到了黄洞村的大队,大家都摊在那儿动不了了,一个个涌进小店争着被宰,买那四块钱一罐的健力宝,吃,喝。<br> 找不到东风车,那东风车在家闲了那么多天,偏偏今天我们来了,它出去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坐拖拉机。等车期间,三少,老余,西瓜刀耐不住了,背上包徒步出去。最后我们剩余的18人,分两车,浩浩荡荡坐上拖拉机,离开黄洞。半道上山走不了,才知道,原来拖拉机也是要推的。好久才追上老余一行三人,总算是再次胜利汇师,一起回现代文明世界了。<br> 回到镇上,坐上我们的车,讨论要在哪里吃饭的问题,说是要趁天亮多赶路。随便吧,我已经没兴趣知道,虽然我很饿,但我更累了。<br> 天黑的时候,在一个不知什么地方吃了饭,菜都是鱼,名字我说不上来了,味道还不错。但没吃上西瓜刀带我们去看的那条一米长的鱼。<br> 上车,计算着什么时候能回到深圳,看着车窗外的的星星和月亮,有点想家了。<br> 终于在半夜1点回到体育馆,和众人道别,飞的回家,旅程结束,回家按门铃,跟妈妈说“妈,我从南澳回来了。”<br> <br> <br> 无色无畏,又名唾沫飞,人称口水,皆因此君口水多过茶(吧?),在启程前等老余的时候手里不停地把玩着自己刀,据说是某年某月某日从某处花二百多银子买回来的不知是比较象真品的赝品还是比较象赝品的真品。车开出体育场,上北环,忽闻一声惊叫……“我的刀呢?”在车内搜索了一阵,确定没有,大家推测也许掉在体育场了,让司机往回折,司机不怕死地泼冷水“就算是都给人捡走啦!”在众人坚持下,车往回开。车未停定,口水如魅影一般飘出去,向着月光下那可辨认的刀影,再如魅影一样飘回车,拿着刀很马后炮地说“当司机说给人捡走时,我几乎放弃了,但我有灵感,它还在……” <br> <br> 去大布时,半夜车行至加油站,众人下车唱歌、松筋骨,非云被要求表演几招跆拳道,我是自己知自己事,那水平,哪敢晾出来献丑,本想躲到Frances身后避过这一劫,无奈八戒威逼道“不踢不许上车!!”只好乖乖出来,盯着三少的脑袋,耍出一招cut down,妄想能成功过关,但是,三少太高了,我太矮了,失败了。退两步,再瞄准Tiger挂在半空的左爪,摆好阵势,驴蹄以一记high turning向虎爪横扫过去,只听Tiger一声惨叫,我才意识到自己穿的是登山鞋。Tiger GG,真对不起啊。<br> <br> 在那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吃饭,和西瓜刀一起走下船,老远就看到空中飞舞着大群类似蚊子的虫子,西瓜刀挥动双手想将它们驱散,之后和Frances三人去了看据西瓜刀说的刚捞上来要煮给我们吃的一米长的鱼,回来席间,西瓜刀说有虫子飞他眼里了,Frances很有爱心地帮他用纸巾将虫子弄出来。没吃两下,他要出去拿酒,回来说 “又有虫子飞到我眼里了”<br> <br> <br> 写了很久,终于还是写成了流水帐,没办法,因为想把所有的东西都记下,怕忘了。算了,没关系,再怎么也是个记录吧。<br> 还有什么漏的吗?有,忘了形容我们的渡河如何象逃难,忘了写我们晚餐如何狼吞虎咽,忘了写下山时看到黄洞村的麦浪,忘了写Frances差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忘了写那只象长了脚的登山包,忘了描写口水那副游击队的打扮,还忘了说老余没有想象中老,八戒真地很象八戒,忘了说每个驴子都很可爱,也都很猛,还有什么补充吗?还有晃人用干燥剂拌的泡饭。<br> 感谢:要郑重感谢同行的各位,名单很长啊,西瓜刀、老余、八戒、口水、营长、三少……恕我不一一细表,没有各位驴友伸手拉一把,扶一把,没有走完行程的可能,没有Frances的相伴,甚至没有出行的可能。很高兴认识了这么多可爱的驴友,多谢晒! <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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