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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的机会让我知道了儿童福利院的位置,从那以后,心中一直有要过去探个究竟的冲动。在查询台得知院长的电话,做了一次简短的电话联络之后,让我更加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要尽快见到你们。于是买了大包小包的一堆礼物,踏上了路途。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进到了福利院的大门,这里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同,没有那么多的落寞,却充满了生机与温馨。迎接我的,是一张张陌生而又娇小可爱的脸孔,一张张充满着笑容的天使脸孔。
那一刻的感觉,不可言喻。多想和你们同样摆出一张可爱的笑脸,但我的心底却又充满了无言的酸楚。都是一些脑瘫和脑积水的孩子,还有些是手脚残缺的孩子,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是被最亲的人所遗弃的可怜孤儿!也许那种遗弃是充满无奈的,却又是那样的残忍。也许是上帝在设计他们的时候偷了懒,所以出了差错。导致这些孩子天生与众不同而惨遭遗弃。但是这一张张如同天使般的脸孔,一颗颗幼小天真却受到最大伤害的孩子们,他们也错了吗?他们让我明白,这世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不知道自己的出处,莫过于被自己最亲最需要的人而遗弃,莫过于开怀大笑时所流露的让人费解的孤寂。
和我想象中不同的是,孩子们很热情很好客,他们围绕着我,哄骗我发好吃的给他们,用尽办法和手段。这点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不同。他们告诉我自己的名字和年龄,也许他们所知道的也仅仅如此。我陪他们享受美食,我陪他们游戏,我陪他们互相打架,来分享他们的生活。可是那内心中的疑惑与不安,我却深深感受得到。只是他们太小,这种感觉还不知如何表达出来,所以充满在眼神之中。身为妈妈的我,体会得到。心中有种揪痛的感觉,有种灼热的悲伤。
在院长口中了解到,这些孩子都是很小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哭闹过,不安过,生病过,也开心过。可我却不敢预料他们的明天会如何!他们的身体有残缺,但心理上却和其它孩子一样,渴望着被爱,渴望着被关怀,渴望着投进妈妈的怀抱尽情撒娇。等他们渐渐长大后,要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可怕残忍的现实,要以怎样的心情来对待正在进行中的每一天,我不敢想象,因为现实对他们来说,都是残忍的,无情的,却又无法逃避与改变的。可我却很清楚一点,他们同样享有快乐的权利,同样享有快乐生活下去的权利。因为他们也是落入凡间的小精灵,小天使。只是拥有了太多的不同,拥有了太多的酸楚与悲哀。
在这里我认识了一个小人精,好聪明好可爱的小男孩儿,却因为手部有残疾而被遗弃,好一张干净的小脸,好一张可爱的小脸,那表情那眼神都好可爱。一个很会说话讨人喜欢的小家伙,所以他得到的吃的是最多的,我的眼睛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也是最长的。那只残缺的小手,一样可以接食物,可以剥开食物上的包装袋。我好想帮帮他,可他告诉我:“阿姨,我会的,你看”,于是用那只残缺的小手剥开了糖果上的包装袋。好孩子,我们的宝贝,但愿你长大之后也会如此坚强,如果从容的来面对你今后的人生。我摸了摸他的头,夸他真的好棒。但我不敢问他,他是否发现了其它孩子和自己的不同,他是否也曾经憎恨过这只残缺的小手。
还有一个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孩子,院长告诉我,这个孩子语言发育有问题,说话很模糊,因为与人无法正常沟通,所以越来越拒绝说话了。他是一个患有脑积水的孩子,那大脑壳和其它孩子看起来有太多的不同。瘦小枯干的坐在那里望着我,大概也渴望得到我手中的糖果吧,我走过去递给他,我们沉浸在无声的对视之中,我冲他笑,我摸摸他的大脑壳,我帮他拿出糖果。终究是小孩子,一颗小小的糖果就打破了对我的陌生,他笑了,眼神中的恐慌不见了。于是我和他说话,他只低着头吃手中的糖果,坐在那里的他看上去好小,好单薄,充满了一种孤单与不可靠近的感觉。我可怜的孩子,你真的将自己尘封在那只属于自己的空间了吗?你的内心是怎样的一种孤寂?你真的放弃了那种被爱的渴望吗?我久久的蹲在那里,看着娇小的他。多希望他能和其它孩子一样对我绽放笑容,可以大声的告诉我名字和年龄。可是他拒绝了,他一声不响。我在一旁唱起了独角戏,因为我知道他需要更多的声音,让他慢慢的接受与人沟通。我可爱的孩子,他终于绽放了天真来温暖我的心,来刺激我的泪腺,他开口了,但只说了一句“我三岁”,之后就又再低着头,摆弄着手中那同样残缺的玩具。足够了,至少不愿开口说话的他肯赐给我一句如此清晰的声音了。我被他感动着,却又为他心疼着。
到了楼上,看到更小的孩子,一个个穿着开裆裤,在那里欢跑着,嬉戏着,甚至小到不会走路在小床里拼命地蹬着四肢。众多孩子中,我发现了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小男孩儿,因为送进来的时候月龄不详,所以院长也很难判断出他的年龄。看上去似乎没我儿子大,却拥有着一张很相似的脸孔。我叫他,他却冲我笑着往相反的方向跑。我实在看不出他和正常的孩子有什么不同,看上去那样的健康,那样的快乐。经院长的提示,我看到了他那只没长手指的小手,我的天哪,这样可爱的孩子,为什么要赐给他这样的残缺?别说孩子长大之后一时无法接受,就连现在的我,都不愿接受这冷酷的现实。他之所以跑开,也许是内心深处不愿让人再来近距离看他残缺的小手。于是我没再强求他,却告诉他,我还会再来的!
我在这里见到了最小的一个,出生仅仅几天,是个早产儿,手脚四肢都有严重的畸形。由于孩子太小,所以院长没让我走进去仔细看他,我隔着玻璃窗望着这一小团的小家伙,他睡熟了,也许在梦中正吸吮着妈妈的乳汁吧。我何必残忍的去打扰他这个美梦。我摸了摸玻璃窗,仿佛这样就可以触碰到躺在那里小小的他,小家伙,快快长大吧,让我也可以拥你在怀中,来让你感受一下妈妈的体温与心跳。
整个探视过程中,我忍住没落一滴泪,因为我不想让眼泪出现在这些不堪世事的孩子们面前,这样也许会带给他们更多的疑惑与恐慌。我没他们那么天真,所以我更会控制和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也许就是成长的悲哀!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来爱他们,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否能弥补给他们一点点的伤害,也许只是杯水车薪而已,可我依然会继续下去。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也不需要任何的回报,但我想用一切来换回他们那颗永远快乐的心。也许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许这一切最终也是一种徒劳。可是我会去坚持着尝试与努力,因为我知道,他们同样享有快乐的权利,享有对明天充满憧憬的权利。所以我的宝贝们,擦干你们心中的那颗泪,让我来拥抱着你们,让我来充当你们生活中妈妈的角色吧。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渴望,一种希望你们拥有相同人生的渴望。
离开那里回家的路上,是那样的依依不舍。耳边还回响着你们的笑语,回响着院长说的每一句话,了解了领养法,知道无法领养其中的任何一个。但我选择了助养,我要用自己最大的能力来给你们更好的生活。也许这样做真的很傻,可面对着天真无邪的你们,我傻一次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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