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5 眯着半只近视眼,以1厘米的距离看表,然后决定继续周公的约会。
9:15 用另一只眼看表后,我踢开被子坐起来,发了几秒钟的呆。顺手送桌上的半块面包入嘴,在咀嚼的同时拨号上网。又发现一个新的算命游戏,这次算“早婚还是晚婚”。一闪一闪的猪头告诉我说“你的婚姻态度是Easy come easy go,所以,随遇而安吧。”呵呵,正合我意,下次拿这个堵老妈的嘴,省得她又找猪头一样的男人和我见面。
10:00死党红着眼圈找我,留下一大堆零食和她3岁的女儿米粒儿,说今天晚上要和老公摊牌,不想吓着米粒儿。“可是我不会照看孩子!”我说。“米粒儿很乖,不认生。”“可是,可是……”,没等我“可是”完,她已掉头走人。
11:27米粒儿果然不认生,在我腿上蹭来蹭去,隔一会儿问我一遍“你在干嘛呢?”我发电子贺卡给朋友,她手舞足蹈,然后抢过我的鼠标。米粒儿看中一张Flash贺卡,一盘胖胖的饺子,其中的几个饺子点击后是金币,她对游戏乐此不疲。一分钟后我已完全知道哪个饺子里有金币,她却玩得不亦乐乎,每点中一次就笑得前仰后合。“宝儿,换个别的玩好吗?”米粒儿坚决摇头,继续点饺子,几乎点得我头大!
13:20万岁!米粒睡着了。她果然是好孩子,一点不嫌弃我炒的西红柿鸡蛋(我只会这一道菜)。我才发现自己蓬头垢面,轻轻洗脸、梳头、修眉毛。有小手搭在我肩上,然后是热乎乎的小身子,整个趴在我背上,问“你拔眉毛干什么?”答她“阿姨臭美。”米粒说“我也要臭美!”米粒儿嚷热,脱光了她的小衣服。我满屋子追着要她穿上,她把这看作新游戏,嘻嘻哈哈地跑,跑得她踉踉跄跄,跑得我心惊胆战,生怕她的小嘴啃着我的木地板。“小暴露狂!”我恨恨地说,米粒儿点头,“嗯,就是。”把我笑得前仰后合,傻米粒儿,以为我在夸她。
14:30米粒儿吃着零食,突然要玩捉迷藏,零食撒得满屋都是,我跟在后面老母鸡一样收拾,想起小时候老妈也这样跟着我。米粒儿玩着捉迷藏,突然要上厕所。“我要撒花花”,她说。可是她不守信用,接着拉了屎,要我给她擦屁股。天哪!我从来没给人擦过屁股!米粒儿把小屁股抬得高高的,我挤着一只眼为她服务,“好臭,好臭!”我说。“不臭,香的”,米粒儿反驳,同时嘻嘻笑,她把这也看作游戏。
17:30米粒儿看动画片,国内国外的都有,我看国内的动画片很痛苦,“弱智啊”,我感叹,她附和“嗯,好看”。米粒儿看得认真,真正目不转睛,但问她情节,显然没看懂。动画片完了,她认定是我调台了,一定要我再给她变出来。
20:10米粒困了,要我讲故事给她听,而且一定要我躺着讲。她的眼睛黑亮,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干净的颜色。白雪公主,这个故事离我的生活十万八千里,我讲乱了很多情节。米粒儿的妈妈也曾经是白雪公主,一心一意地嫁给了心目中的王子,谁知道等待她的并不是幸福生活。米粒儿要我再讲一遍这个故事。“宝儿,换一个好吗?”米粒儿坚决地摇头,“我就喜欢白雪公主。”只好再讲,她小手抓着我的耳朵,睡着了。这一刻我格外爱她。
米粒儿的妈妈曾经说,“女人只有拥有了孩子,才算真正的女人。”那时她满面红光,像白胖的圣母。然而米粒儿不会永远是小玩意儿,争吵的声音听得多了、铁青的脸看得多了,她黑亮的眼睛里就会有阴霾。爱她,却给她痛苦,这样的母亲,我宁可不做。
结婚还是不结婚?To be or not to be?这一夜,我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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