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风寒到钻进骨头,食指与中指夹角的烟正拼命地燃烧着。烟雾索绕头顶,弥漫着齐腰的长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木地板,望着窗外漆黑无星的天空发呆。童的短讯划破夜的寂静,直抵心口处。“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八年的友情会更加亲切”屏幕上的字体刺痛了双眼,然后感到一股暖流瞬间地溢满,从眼眶中央滴落,嘴角的微笑泄露了心碎的声音。原来并不是每段爱情都拥有着出口,有些路不仅没有目标,更看不到方向,只能终结在中途。我就是迷失在夜雾的精灵,在童转身离去的那刻失去了走出森林的勇气。是不是每段插曲的播放,都有缘份安排的理由,如果那天没有参加聚会,如果那天没有爽快答应去爬山,也许所有的伤痛会在不小心中轻松地跳过。
我是个敏感且自虐,行走在城市精神麻木边缘,害怕阳光,不爱做梦的天蝎座女子。每天从事着别人眼里看似枯燥的编辑工作,喝冰柠檬水,阅读时尚、情感杂志,写些风花雪月的故事。喜欢从凌晨开始对着电脑打字,独自一个人享受夜的孤独。初中好友花来电的时候是傍晚,正在回家的公车上。喧哗的车厢隐约听到初中同学聚会定在周六晚七点。对于友情后知后觉的我并不会刻意地呵护,身边拥有着固定的几位好友,繁忙工作让下班的我已疲惫不堪,最想做的事情无非是睡觉,几乎没有多余时间认识新朋友,本能也排斥主动地结交新朋友,总认为是件浪费时间与感情的事。
周六晚七点,原本打算在家组稿的我,再次接到花的电话,出于她热情邀请以及上次同学聚会的缺席,我和她结伴同行。见到童的那刻,看着他还留有水迹的头发,有种恍惚的感觉。往日如刀削的轮廓,柔软地像一湖水慢慢地浸开。初中毕业这几年,陆续和一些好友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童是其中的一个。直到一年前大学毕业更换手机号码就失去了关于他的消息。
他微笑地向我走来:“号码更换怎么也没有通知?”“上段时间工作比较紧张所以忘记和朋友联系。”我推着鼻梁上的眼睛笑着说道。入座时我和他分别坐在不同的位置,一个晚上都在聊天与喝酒中度过,五年未见面的友人再次相见好像比上学时代更加亲切,或许是这些年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经历些风雨的缘故。十点多的时候,我提前离席回家组稿,天生就是个不喜欢过于喧闹环境的人,害怕自己接不来不适应舞厅的气氛会扫大家玩乐的兴致。
第二天中午12点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我,接到花的电话。她是位特别开朗的女人,电话那头激动地说着,呆会要去爬山的计划,让我也参加一份。其实这辈子最害怕运动的我,对山有种莫名的恐惧。也许是因为她提到童也会到场的原因,我爽快地答应了,放下电话才感觉到自己情绪的失控。抵达爬山地点的路程并不是特别遥远,童充当了我的车夫。一路上我和他聊得特别开心,他一直问我,昨天怎么提前先走了?风划过耳迹,吹散了长发,我笑着对他说:“童,你听到风的声音吗?”他转头望了望我,继续开车,隔着背问我:“是不是写文章的人都像你那么敏感啊?”……对于山的恐惧在爬山中表露无疑,与其说爬山,不如说是大家照顾着我,到了山顶自己的脸色已青得可以吓人。爬下岩石时突然间产生害怕甚至尖叫起来,童直接拉着我,一股温暖就这样静静地流淌在心间。
回家的路上迎着晚风,我告诉童:“我听到风吹过爱情的声音!”他微微地笑着却无语。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童经常见面,和许多初中同学泡在一起,突然发现自己的心也跟着年轻了,学会从心里露出笑容。童偶尔也会来家里看我组稿,聊着漫无边际的话题。人生的第二十二个情人节,我是和他一起度过,虽然不是单独的两个人,陪伴还有许多朋友,但起码在情人节的夜里坐在心爱的人身边,哪怕明知道这没有代表任何意义,心还是跟着音乐的节拍幸福起来。
时今寂莫城市的男女流行着第四类情感,比爱情少一点比友情多一点。可是我和童都不是时尚男女,必须遵守着传统的情感理念,所以一开始就注定我们只能在各自的轨道里画属于自己情感的圆。2005年的二月,听说爱情回来过,以为可以鹣鲽情深,到头来不过也是过眼云烟,曲终人散的时候,童以八年友情为理由结束了十五天的暧昧,而我的心却已经伤痕斑驳。
他没错,错的是我,在不合时宜的季节支付了自己的爱情帐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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