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读《飞鸟集》的时候,我就爱上了泰戈尔。痴迷优美的如流水的文字之间埋藏的那颗水晶般的心,真的期盼邻家女孩在窗口伸出嫩藕似的手臂迎风向我召唤。。。。多年过去了,生活不象诗句那样美丽,但那象音乐般起伏的文字却在我的心坎时时跳动,不能忘却。直到今天,我突然发现,我已经早已不记得那些文字了,我甚至不能描述什么是爱情,但确实有一种东西不时激荡我的胸怀,是什么?我不知道,就叫希望吧。
小的时候,老师总把种子比喻成希望,于是在童年中,我常常把希望物化成了种子,也就是在播种的季节我才能记起希望。而把我想得却得不到的念头我称它“痴心妄想”或者叫“做梦”,我做了好几次梦,比如想买一套《岳家将》连环画,想买一个双层的时髦铅笔盒,想买一条宽宽的军用皮带。。。。这一切都成了做梦。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希望不是我 想象的那样简单,更不是我想得到的什么东西。走上社会以后,我开始了人生的放逐和流浪,闲暇时间都被烟卷烧没了。突然有一天我接到电话那头的女孩的通知:我们的关系从情侣变更成路人。那一刻,我真真正正的感觉到我的人生没有了希望。
心,就这样在我年轻蓬勃的身体里死掉了。我梦游般在这个不再陌生的南国的天空下飘荡。我真的羡慕普希金能死在情敌的手里,而我的情敌是漫长的等待和遥遥的距离!那一刻我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我被爱情的子弹无情的击倒了,连一点悲壮的表情都无法做出。
真的以为就这样活着了吧,能活着多好啊。已经习惯了看蟑螂在墙角自由的爬来爬去,习惯了看烟圈逐渐扩大消失,习惯了凌乱的脏衣服散发着体臭,习惯了在聊天室看青年男女浪漫的游戏,习惯了夜深人静时寂寞的凄美。。。。于是在面具和真我之间不停的交换着角色。边缘世界失去了底线,镜子里的我从此面目全非。
日子在门口悄悄的闪过,有一天,被人告知多了很多的白发,才知道自己老了,不自然的在心底想起廉颇的话来。环顾一下自己身边的人,我突然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在报纸上看到了“七十年代”这个词,看到一群小资忙着听《闪闪的红心》、《拉子》、《女奴》,感觉特别亲切,想象着如果是彩色电影,潘东子的脸蛋一定很红。
没有什么不好,也没有什么好。烟还是抽,酒依然喝,天下经常谈,忽略的只有自己。所以就有了怀旧,想起鲁迅笔下的乌蓬船,想起郁达夫住的那间老宅子,想起《雨巷》里结着丁香般愁怨的姑娘撑起的那把红雨伞,想起白岛“一切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的诗句,想起冯冀才描写的那条黑又亮的辫子。坐在茶馆,看茶叶在水中沉沦,仿佛醍醐灌顶明白了很多事情,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茫然间,我看见自嘲的微笑在嘴边浮起的不光只有自己。
“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那英苍老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无力的辩解自己的过错全是因为别人的勾引。我不明白我们能被谁征服,也许只有生活,我们不能选择也无法逃脱的生活,而本应被歌唱的部分因失去了爱情又过早的枯萎。那根心弦脆弱的经不起手指的弹拨,更何况没有了子期,伯牙何为?心如止水。
期盼能被什么事情感动一下,甚至期盼能在梦里泪流满面的醒来,但那个梦却迟迟不来。鱼跟水的对话在网上频繁的出现,再也荡不起涟漪。失去了色彩,生活本来就是死水一潭,一两条鱼儿也因水藻的大量繁殖缺氧而死。
缘来如此。当春天再一次蛰痛我的心时,我才明白一个浅浅的道理,爱情是没有时间的界限的,春天还会在生命执着的追求中到来。当钟声再一次被敲响的时候,我一下被幸福包围了。以前全部的理论都成了狗屁。爱情就是希望,就是那只会弹琴的蟋蟀,更是那颗击中我的幸福的子弹。
可爱的,如果让你做水,我做鱼,跟你对一次话,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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