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瞬间的一份心情,宛如春日里的一个梦,春梦总是无痕,如手中流过的清泉,然清泉流过,青山可以感觉、可以依依不舍。。。而心情呢?愿也如清泉,于有缘的她,留下那份曾经的情感,化作一首歌唱给那无邪的往昔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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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种东西,看不见,抓不住,但,可以感受得到——风。
你说风就象爱情——需要感受。
那年,我25,你19。
我一直以为,19岁的稚嫩女人是不懂爱情的。
爱情就象风,悄然而至,当它来临时,你需要做的就是张开手臂,用心感受,你会发现,有一种碰撞的感觉,来源于这里。你的手,停留在胸口。
你的脸上有一种很微妙的表情。只是,我不知道它的名字。
在许多年后的今天,我才明白,那表情的名字叫沧桑,难以悟透的是,怎么会在一个19岁的女孩的脸上掠过。
你说你不需要爱情。所以不会去爱别人,也不许有别人爱你。
《重庆森林》里有句话:在每架飞机里总有你会看中的空姐。
那次的航程是上海--加拿大。在二万三千里的高空,我将她泡到手了,我们在二万三千里的云淡风轻的高空裸露地交融着,当然,我们仅是用裸露的手指交换着体温。
如果说爱情如风,那么简也如风。她,死了。
近来你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呼唤着一个名字,鸭子对我说。
"简是谁?"鸭子好奇地问。
一个如烟的女子。
"你曾经的恋人"?
曾经是的。
"噢,可怜的老猫,被她甩了"?鸭子摸着我的头发说。
那是一场意外,二年前,我开玩笑和她说已经爱上别人了,那夜,她在CLUB喝醉了,然后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从外环立交桥飞了下去……
"那么久了你还忘不了她"?
当你越想要忘记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愈发地刻骨记住,时间从来不会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停留的,时世太无常了,也许,有一天,我会忘记,只是,是什么时候呢?
"女人,漂亮的女人,这里多着呢,瞧呢瞧呢"。鸭子拿着《花花公子》向我抛过来。
我看到有个半裸的女人在向我咯咯地笑着。
2)
如果将上海的女人划分为"农夫山泉"和"永和豆浆"两种的话,那么,简是那种糅合了活性乳酸菌的卡布季诺,有点甜;有点酸;有点作势;有点霸气;精致贴近时尚;有着怀旧和崇洋的情结。
简不用飞的时候,是一个很古怪的孩子,有时实在不明白她的种种行动。
有时候她可以重复听着那首California Dreaming在家渡过一天而不和我搭讪,有时宁可看着无聊透顶的广告也懒得去按遥控器,下雨时,常抽着More在烟幕袅绕中自言自语地说爱情绝不是抽第三跟烟的印象……
一切另我无法明白。
简和我说,她最喜欢的就是我从不问为什么。
玲子在一首诗里说:春天总下雨的,那是大地和天空在做爱。
"老猫,你喜欢我什么"?和简在酣畅淋漓的大雨过后,简神色迷离地问我。
你很漂亮。我无动于衷地说着。
"呵呵,如果我长得困难的话你就不爱我了"?
"快告诉我呀"。简象一条蛇一样缠着我的脖子,象一个孩子撒娇一样地努了努嘴说。
女人的固执是可怕的,恋爱中的女人更甚。爱她什么?我没想过诸类的东西。
精神上的沟通更胜于肉体,我把声音放得很低很低地有点推搪地说着。我发现我真的很虚伪,好在我脸皮厚。
简吃吃地笑着。她的牙齿很美,一直找不到很合适的词去形容她。
"老猫,这么说十几年前那个夜晚我的父母没有白忙了,呵呵"。
很多时候,我是一个没有方向感的和非常庸懒的人,走到哪里就算哪里,不会去想在这里会停留多久或去眺望哪个点是我的起点哪个点是我的终点,今夜,我突然想发现我除了对简的身体熟悉以外,我还了解她多少?
(3)
我一直是一个浪漫的人,以前在看父亲写给母亲的情书时我总是想在那样一个饥谨的年代还有这样浪漫的男人,我甚是怀疑。现在我知道了,父亲的浪漫无可避免地延续在我的血液里。在认识简之前,生命里有过许多的女人,有过许多次的癫狂,只是,我已经记不起她们的名字了。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我是一个不会在寂寥的日子里去缅怀某些人抑是某些事,不会为谁而呼吸,不会为谁而停留的人,我是爱自己的。
Jack是一个经典的男人,我一直是这样觉得的。Jack今夜洒了KENZO的香水,是青草香的,身边还带来了一个女人,是安子。我曾经的恋人。
岁月是女人的天敌,和安子已经很久没有见了,她看上去比以前有点沧桑,不过,依然标致。如果说简是如烟的女子,那么安子是如水的女人。今夜的安子依旧让我砰然心动。
去喝一杯吧。到"爱琴海"去,我耸耸肩说。
简飞的时候,除了去CLUB蒲吧,常和Jack来"爱琴海"打发无聊的时光。与其是和Jack一起打发无聊,不如说是Jack陪我无聊。因为象Jack这样经典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鲫。Jack是我的兄弟,在我无聊的时候会静静地和我一起渡过。
咖啡色的桌布,一排排褐色的椅,舒缓的色士风,一对对轻搂着的情侣……一切如常,只是好象觉得今晚的"爱琴海"的灯光有点暧昧。
"老猫,一别竟是三年啊,还好吗"?安子笑意嫣然地说。
还有得混,还活着。我打趣地说。
什么时候回来的?在那边还习惯吧?嫁老外了吧?
"老猫,多年不见你倒是婆妈了不少,恩,回来几天了,还过得去,快要让人给毁了"。
安子的声音犹如天籁。我以前曾经对安子说要想让人给毁了,那就找个人嫁。
"长夜漫漫,别急嘛,喝什么呢"?Jack在一边打圆场。
我很绅士地啜着杰克丹尼,安子很优雅地捏着杯跟在摇晃着。
"我快结婚了"安子幽幽地说。
沉默。令人窒息的空气开始弥漫开来。突然发现心有点痛,痛得莫名其妙。
那夜,安子喝了差不多整瓶的杰克丹尼,Jack在舞池的中央不知疲倦地和一个很清醇的女孩在跳着慢三。
Jack和那个看上去很清纯的女孩跳得忘乎所以。我远远地望着这个笑傲红尘多年的男人,心中一丝苦涩。
安子醉了,我从来没有看过她那么狼狈的样子。电梯已经关了,将她背到她住的11楼的公寓,我已经是没有力气了。
安子的抓住我的手,她长长的指甲嵌进了我的肉,她披着凌乱又蓬松的头发和猩红的眼睛问我,老猫,我是个好女人吗?
话音未落,她已经开始哭泣了。
我不知所措。
凌晨,安子满足地躺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简。
(4)
我爱简吗?
爱?
是什么东西?
如风?
简的话音犹在耳。可,……?
我的爱情在几年前已经死了。我永远痛恨着那个背叛我女人,虽然我知道活在仇恨里是一种折磨,我也很想忘掉那个我曾经深爱着的女人,可是,命运和我在开玩笑,你越想忘记,却越发地将她记住。
被人背叛的痛楚依然历历在目依旧鲜血淋漓,我想以后会继续不停的漂泊,流离失所于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或者是任何一个熟悉或是陌生的怀抱,于是,心底里承认自己是执着如红鳟般宿命的爱情流浪者,于是,我喜欢在爱情里流浪,甚至是疲于奔命的追逐与堕落。
当她的手滑翔在我的脊背的同时与及当她那指甲边上泛出的一缕血花的时候,我却是更愿意感受那被她一下一下地啄着的每一寸快乐的。噢,这时我便感觉到曾经被埋葬的爱情,复活了。
在这样的时候,我是一只欲望的兽。这,我并不否认。
上海的冬天,永远不会爽爽快快地下雪,也永远不会爽爽快快地刮风,同样,我无法爽快地抓住爱情。
拉开窗帘,熹微的晨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边上散落着内衣裤和丝袜子,拖鞋们一正一反的颠倒在床的附近,我喜欢这样的凌乱,让我感到我是活着的。
昨夜的颠狂如风的来临,也悄悄地溜去,我无法抓住,也不想抓住,就象如同烟尘的散去,在黎明稀薄的空气里,不见踪迹。
如此突如其来的风雨,让我顿感罪孽深重。
回到公寓的时候,简还在睡,我最喜欢看着她睡的样子。简熟睡中带点微笑,如苔藓般蔓延在我厚重的结了痂的心脏。
我知道她在爱着这个在她眼中如风自由的男人。可是,当抬头仰望天空凝视那一片清澈,却让我在顷刻间泪流满面。
突然发现,对于我来说,爱情仍然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概念,于是我悄悄地留了一条便笺,压在水晶花瓶的下面……
5)
简的生命就这样定格在她19岁的生命里,这个曾经和我说过爱情如风的女子,如风般地湮灭,如风般地轻逝,在我从那座公寓里走出来的1042分钟后。
简的葬礼我没有参加。
无法预知的岁月,我不知道是否会在某天醒来的凌晨中蓦然惊觉未曾呵护过周遭一切绚丽的风景,蓦然忏悔那如风般无法抓住的爱情就那样轻易地夭折。真不想再去追问什么了,我知道她喜欢我从不问为什么。如果可以,就让我永远在寂寞的沙漠的深处,永远笑傲泪雨滂沱,就让在仅剩余回忆的气力的时候,将那个名字悄悄地藏在心里。
一个春天的雨后,我站在她墓碑立的地方。那里沐浴着雨后的阳光,颜色雪白,与周围墓碑无异。千篇一律的面孔,没有特征。只是有一个石雕的安琪儿,展着翅子,双手合十,低头为她的灵魂祈祷,还有一环奇特的镂花绕着她永远沉睡的地方。走的时候,我想,她已经在睡着了,我没有叫她。
现在,在白天的狼奔豕突之后的夜晚,我总是喜欢站在阳台,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看着万家的灯火,看着闪烁的霓虹,当第三根烟化成一缕轻蓝和风作着握手的姿势时,那蛰伏已久的风,便以一种优雅的姿势,做着瞬间的独白,我,在一边观望。
几天前,鸭子对我说:活在爱情里的人比较健康。
我说:站在风里呼吸不会孤独。
凉风依然吹着,月光仍然是那样柔和,不同的是在我的眼角已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一滴晶莹而透亮的东西,并且正随着伤痛的濠沟慢慢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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