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一場雨把菜地弄濕了,今天花了一個早上在裏面整理,接近中午準備離開時,發現三隻小貓在門口徘徊。牠們身體很小,像沒力氣一樣,估計剛出世不久,怎麼會來到這裡?我怎麼處理牠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其中兩隻一邊叫一邊到處爬,覺得既可憐又可愛,還爬到我腳上來,另外一隻往石堆裏鑽,想把自己藏起來,我想應該是年齡最小,所以最害怕。我看了很久也不知道怎麼做,把牠們留在這裏,沒人知道一定餓死,放在大馬路邊等路人檢走,又覺得不是很好。於是到菜地裏拿了一個竹框把牠們放進去,打算拿到旁邊的馬寶寶農場看看他們要不要。走了幾步其中一隻從框裏爬出來掉在地上,我嚇了一跳,看看沒事又放回框裏,於是彎着身走路,這樣竹框距離地面近些,一會如果再掉下去也安全些。這時有個路過的女人一直看着牠們,我問她要不要, 她是南亞人,不太明白說甚麼,只明白一句大概是家裡已經有十二隻,不要了。這個時候有個騎單車的男人經過停下來,我又問他,他說家裡有四隻了,身後載的那一袋就是給牠們的,叫我打電話去愛護動物協會,我說先拿去馬寶寶看看,於是大家散去。
走到農場門口,看見肥妹坐在裏面我便叫門,她一邊擺手一邊說不要不要,叫我拿去旁邊以前老伯住的小屋前,說有義工在照顧之前他留下來的貓,其實我也在想着這地方,只是擔心沒人看着不好,她還教我放在門口的木板下面,這樣就不怕下雨。那小屋簡陋的不能再簡陋了,老伯在生的時候,常常看到他坐在門口,裡面一片漆黑,然後小路上放了些給貓吃的剩菜。老伯去世後,小屋被鐵絲網圍着,門上了鎖,門上畫了一隻穿衣的大貓戴着帽,畫的很精美。我把貓放下,那小的拼命往鐵絲網裏的地洞鑽,我連忙把牠抓住,只抓到牠的後半身,牠瘋狂往裏面爬,最後我只能抓住小腿,怕弄傷牠我還是放手了,鑽進洞裏就再也抓不到牠了。我看到旁邊有一個鉢,裏面有水,我拿給貓喝,牠們不喝。我想剛出世的貓如果沒喝奶應該活不久,於是走去超市買了一盒牛奶,把鉢裏的水倒掉,倒進牛奶,貓不喝,我抓住把牠們的嘴放進牛奶裏,牠們喝了幾口又堅拒不喝,我也不勉強。這時打算回家去,看到其中一隻跟着我走了幾步,然後叫了幾聲,我心裏有點酸。
下午去旺角買鏡頭,人多車多,只想快點買了回家去。那個售貨員不斷游說我買鏡片,心想還是動物比較簡單,一直想着那三隻貓,今天是星期六,下午義工一定會過去的,他們會看到洞裏還有一隻嗎?如果看不到那隻貓就會死在裏面。買了鏡頭我又回到那小屋門口看看那些貓,快六點太陽差不多下山了,我找不到也聽不見小貓的聲音,鉢裏放着的不是牛奶而是水,我仔細看看那個洞,也看不到貓影,希望牠們是給帶走了。這一片郊野叫馬屎埔村,和我家相隔一條大馬路,從睡房的窗可以看到,也是這個景觀使我當年買下這個單位,這裡的一切在不久的將來會因為城市發展、出賣利益、官商勾結而消失,馬寶寶農場帶領的保衛新界東北運動如何跟港共政權與地產霸權抗衡?
二零一二年十月 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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