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白色的,您就静静地躺在那。这个白色世界的每个角落回荡着痛苦的呻吟,那么歇斯底里,处处都是在现实生活中奋力针扎着的灵魂。偏着头趴在医院急诊外科的病床边上,握着在我成长过程中那双指引前方道路的双手,这曾经呵护我的双手现已被多次的输液显得浮肿,针迹斑斑。紧紧看着那张历经沧桑岁月如今又带着痛楚的脸,思绪冲堵着咽喉,我强忍着酸楚,哽咽着但不敢让眼睛太湿润。
以前您总是头发黝黑,上街的时候我总是要满满握住您的一根小指,要么就屁颠屁颠小跑跟在后头,那时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我总是很自豪,有一种安全感包裹着我。到了现在,走路时我们并肩前行,闲暇时我们喝上一两杯,有趣时我们相视而笑,眨眼间,您的头发比眼前白了,身子骨没以前结实了,腰身也弯了许多。
有时候我多想和你们促膝长谈,想多聊聊自己的心窝话;有时候我想多给家里买点什么实用的东西,虽然我口袋里没几个钱子儿;有时候我想多留几天在家,可我不得不拿上行李又回到另一个城市继续努力工作……
另一床的病人在我思绪间按响了呼叫器,您躺在病床上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吊瓶里剩余的针水,转头朦朦胧胧中看见我,在您那让人心酸的脸上奢侈的挤出一丝笑容,我紧咬住嘴唇。您的头发白了,我却长高了;您的腰身渐渐弯了,我却走上社会工作了;您的身子骨没以前结实了,我却只能到周末才能回家看看了……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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