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沉迷于回忆之中,我的思路被女生们的争吵声打断,一转眼间的工夫,演员们在我沉思的之际,人全部到齐。
“白小茹,你她妈也就那点B本事,你是个啥啊,操,我她妈今天就骂你怎么的吧?”李梦梦手掐个腰脱口大骂,像一个典型骂街八婆的造型。
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会骂人,这种情形下,我看那两个男同胞,安静的坐在那,也不吱个声,我便上前问了一嘴:“怎么了梦梦,这谁又得罪您了?”
“怎么了?我靠!她装B,我和思旋的事儿她管个JB毛,她她妈的算个啥啊,我一个大嘴把子给她抽到哈尔滨治药六场。”
这可是东北典型的脏话女孩代表,骂人出口成章,平日一个比一个淑女,你要真把她惹急了,她可真不惯菜。
我听她骂小茹我有点生气,我不得不承认我曾经喜欢过小茹。
“呦,刚不是说的小茹,这怎么又和思璇撤上了?”我又多嘴。
小茹一拳飞我脸上,“你给我躲开!少跟这种人贱婢说话!”
然后小茹又是一个飞脚踢到了李梦梦的肚子上,这时都不等所有演员室观众做好准备,两个人已经是激烈的挠缠在了一起。
我见势不妙,立刻伸手去拉。这时候只见李梦梦的孪生妹妹,李美佳冲到思旋跟前,上去就是一嘴巴。
干嘛啊这事,“哎,我说你们要造反啊?”
演员室开始混乱不堪……像是是打斗电视剧里武打场面。
司彬这时也来凑热闹,滑稽的让我觉得吃惊,她小心翼翼的朝躺在地上翻滚的小茹和李梦梦,猛力的踩上了一脚。
演员室的所有跳舞的知道她和小茹是要好的姐妹淘,她一定是想帮忙踢李梦梦,可是一个不小心,一脚踩在小茹的脸上,司彬她根本就不是打架的材料,她哪会打架啊。
这时她自己也没站稳,一下躺在了地上,小茹回嘴一句:“你M啊!你踢到我了!”
我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看司彬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踩蟑螂,一脚没踩好,踩个老鼠,结果一下被老鼠反嘴咬一口,自己就跌倒了……
思旋的气势给人感觉也不是好惹的,尽管平日里文静淑贤,这被人欺负了一嘴巴,她也不能示弱啊,便和李美佳撕扯到一起,李美佳不停的喊:“你个贱货,你丫的,打死你……”
我又注意到那俩男同胞,我平日一起奋战在舞台上的兄弟们,顾小峰和付强。
他俩在那坐着无动于衷,冷漠的像两个雕塑,一个思想者,一个石膏大卫,竟在那装傻,当没事发生。
小姿也挺狠的,跟那装睡美人儿,睡的才香,呼噜都打上了。
如雅平时就不爱讲话,因为跟思璇关系好,可是她年龄是演员室最大的一个,她没有出手,一个劲的让我去拉:“你快点拉啊!快……快点……”
我想她一定知道为什么打起来,我便问她:“怎么回事,因为什么?”
她刚要开口,电话响了起来,“喂,我说了,你别他娘的给我打电话,我这干起来了……什么?你说什么?等会啊!我出去接!”她又推了我一下,跑出了房间,还扔下一句话:“就知道问为什么,一大男人真罗索,赶紧上去拉啊!”
剩下我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几个女的打的落花流水的,唾沫四溅。
房间里还有老板在外地请回来的舞蹈队演员,我们这伙人跟他们也没什么交情,有时候就是点头而已,就是合作伙伴,人家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在那给我装爱学习爱看书的大学娇子,都在埋头苦读,耳不闻心不见的看书呢,仔细一看读的还是某八卦杂志,有一个俄罗斯的女舞蹈演员,可笑的把杂志都拿倒了。
我硬着头皮,又是一伸手去拉,没等我抓住其中的一个,我的手一拿出来,上面都是指甲的划痕,我的心血淋淋的想,你们也真够狠的了,这要是古时候上战场,你们都是花木兰啊。
我真是拉谁都不对,手忙脚乱之急,终于来了救世主,丁宁。
丁宁进到演员室,连问都不问,一把抓住李梦梦,转手就是一嘴吧,然后又把她推到墙边的沙发上,回过头来飞速的箭步拉起了李美佳,又是一个电炮飞拳,李美佳利马坐那不放声了。
突然如此安静,这是演员室除了开会的时候从来没这么静过,演员室的其他人也都闻声不鸣,我也是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在那,但是我大脑清醒啊,我知道是丁宁把她们给压制住了,像如来佛主降伏了猴精儿。
我一个大男人,没能征服这些女的,这丁宁一出手,两下就搞定了,服了服了,我咧着嘴,呆呆的注视着尴尬的场景。
其实丁宁学过柔道,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屋里这几个加起来,估计都不是对手。
“丁宁,你什么意思,闲事管多了吧?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李美佳横眉怒眼和她对视……
“行了,你别跟这整没用的,什么管不管的,我丁宁还不是不知道你们那点儿事?你们就是看思旋现在比你们红,客人多,小费拿的多,你们眼气,欺负思旋是不是,我丁宁不是看不惯,是非常看不惯,我开始的时候不爱理,是没想到你们还能动手打人。”丁宁站在房间中央,我看着她的背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转身又指着李梦梦说:“李梦你老公不是什么社会帮派大哥吗?好啊!你让他找人来灭我吧。操!我她妈就没怕过事!”
“行,丁宁,今儿给你个面子,咱们好戏多磨,走着瞧!”李梦梦微微笑了一下,走到妹妹身旁,扶起了她妹妹。
小茹站起来:“我操,给面子是不?不要,接着打啊!别以为我们都不是选手。”
司彬没说话,坐在那瞪个大眼珠子,好似要掉下来似的。
我也只好给大家个台阶下,“好了好了,收拾收拾吧,把演出服换了,一会开场了,那个,那个舞台总监要是来了,看见也不好,那扣的不都是咱们自己的钱吗?是吧,咱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
这时小茹用眼睛狠狠的斜射我一下,我知道她那不是恶意。
大家立刻归位,这仗也就平息了。
舞池的人已经满了,卡台,散台挤满了客人,我们在台上开始扭动起来,各自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女生们用眼神放着电,男生用自己的冷酷,振奋台下人的神经。
……
日子如此很平淡,我每日重复着相同的生活,机械的去做每天该做的事情,那次战役后,后台平静了许多,可是同事之间的关系明显分出了黑与白,大家的的分裂清晰度明显提升。
我不知道舞林是有多么险恶,和这些舞林高手又是怎么样的势力,甚至这帮人还能闹出些什么花样,但是心理惟独清楚的是,我始终归向小茹那一边。
司彬在一大早上,她不睡觉打电话吵我。
司彬就是这样,她很少当面研究别人,工作上当同事的面,她总是保持一个工作狂,每天喝的烂醉,但是她清醒以后,专门背后和你研究。
不过这点上,丁宁和小茹永远都是敢作敢为当面君子,背后也君子的女人个性。
“哎!我说,你以后上班的时候,就别搭理那俩小骚货了,后台就我们几个处多好,非多她俩,你说说,我在家合计一下,这样可不是个事儿,人不是说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吗?她们这是两条臭鱼,哎,是两条,两条啊!”
“困死了,我说大姐,早上是我休眠的时间,昨天喝的够多了,那女客人最后一个走的,让我陪她把那三瓶芝华士都喝了!她好像疯了!”我在电话这边喃喃的絮叨着。
“嗯,我看她也是疯了,一定是个缺爱的少妇,盯上你这小伙儿了?哎!她有钱,你就考虑一下,她开什么车?啊?”她定是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话题跑我这来了。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不是说那姐妹的事情吗?”我回问。
她那边又不厌其烦的说:“哦,对对对对……是这样,咱们组一帮儿,搞冷落,一定要冷落她们,和她们斗斗法!对,这样,就这样!”
“这怎么跟新白娘子传奇似的,还需要斗斗法,比试一下谁的法力高深?再你就是整个笑傲江湖,你在成立个日月神教,整个东方不败出来,那可有意思了,司彬你告诉我,是谁给你的勇气?”
“谁啊?”
“梁静茹!”
“你讨厌,佑乾,开我玩笑!”
挂掉司彬的电话,拉开窗帘,突然很像看看阳光下的街道。
早上的空气很清爽,和夜里在夜店里的感受截然不同,我喜欢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繁华的都市,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行色匆匆箭步如飞的人们,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整个世界都显得那么忙碌。
一天之际在于晨,对于我来说一晨之际在于睡,我拉上窗帘,想洗把脸后休息,电话突然又想起。这是小茹。
……
我收拾了一番,尽管我非常想睡觉,我一直是很懒的男生,可我是为了帮忙朋友,我必须去应约,何况是小茹找我呢。
小茹说他在“FACE”认识了一个台湾人,打算在他身上下手一把,捞点东西,算是物质补偿,想先换部电话,可需要一个能帮着忽悠的人,这一定是让我编故事了,说她多么多么纯情,经历了多么惨痛而伟大的恋爱,最后受到多么大的打击,反正是类似的语言。
当然她觉得能帮她编故事的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我,我口才一般都比她认识那几个姐妹要好的多,头脑也灵活的很。
我不是自夸,我还记得我曾经在网上说的天花烂缀,一个加拿大的网友听了我的忽悠,给我汇了一千五百整的美圆,后来我特高兴的去银行兑换人民币。
于是小茹小姐这次选中的人就是我,让我帮她来完成换新手机的任务。
早上堵车严重,我还想这小茹也真够厉害,陪那个台湾老头一夜不睡,从下了班到KTV一只直吼到现在,我怎么觉得他们才是那省台娱乐星天地唱歌打榜的新人歌手,这也太卖命了。
我坐在车里,带个大墨镜,车堵在信号灯的后面,觉得有点迷糊,迷糊的追忆起我刚认识小茹时,那是一个对我来说无比重要的回忆,虽然很平凡的发生而过。
那时我们都在偏远小城市跳舞,我在一家叫万人的DISCO,她在芭娜娜。
我工作的地方由于是那座小城里较早期开业的,生意变很薄弱了,因此没有芭娜娜生意好。因为客人少,下班也就比较早,我就特想去看看新开业的场子有多火爆。
当我一进去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高高的台子上站着一个金发的美女,瘦瘦的身体,穿一件白色比基尼小可爱露腰背心,下身搭配一条低腰白色牛仔裤,她秀丽的腰型,疯狂的在台上舞动。
那会儿金黄色的头发,不像现在如此的俗气与落伍,在当时是很前卫的人才会做那种造型,我被她迷住了。
我安静的在那个台下享受她的魅力,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去看她跳舞,每天开一瓶克罗纳啤酒,坐在调酒吧,最容易看见她台的位置,望高高在上的她,我明确了自己,是她已经深深的吸引我。
就那样,几个月过去了,我依旧坐在那个位置,我还是每天远远的望着她,一直到有一天她注视到了我。
我欣喜万分,可她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把身子转了过去,屁股对着我,然后几个腰部动作,下了台。
后来巧的是我们共同的朋友过生日,促使我们可以坐到了一个桌上,那是第一次开始真正的认识,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缨儿品尝第一口奶时候的欢心。
那次生日会之后,我们又巧在歌厅碰到过一次。
几年前,我们也都还小,十七八的出头,都是刚混夜场,那时只有歌厅,没有KTV,所以都聚集一个大厅里唱。
我们相互的打了招呼,她是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看到此幕,我有些伤感,也就是在那个冬季之后,再也没见过她……
之后的日子,我来到现在生存的城市里,起初人云生疏,没有朋友,更缺有机会,因此就没有工作的地方。当我正为此事愁心的时候,无意中在一个吃烤肉的店碰到了小茹,我不知道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难以形容的兴奋,还有点紧张的过分的感觉,就是看到她,我的心脏活跃的让我整个人不自在。
她了解了我当时的状况,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我要了电话号。
谁知道没几天,她打来电话说,让我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是她介绍了我在这所城市里的第一个夜场,是和她相同的工作地,震撼酒吧。
那是第一合作,成为同事。我那时候才真的相信是缘分,原来缘分有了,你真的会在你不经意中,见到你想见的人。
我没有想过会再碰到她,而且是在那样一个失落的凌晨,在一个我都忘记什么名字的烤肉店里。
司机叫醒我,让我付钱。车停到了小茹事先约我来的KTV。
我快马加鞭的找到了B07包,刚一进去,小茹就开始一顿让我听起来都虚假而客套的介绍,她一面递眼神给我,一面还致辞,我心想,这回你可是求到我了,电话买不买的成全看我了。
嘿!你今天要不对我好点,我就使劲的说错话。我心理暗自欢心,正处心积虑蓄谋语言,她在那边倒是快,直奔主题。
台湾人颇有礼貌,言语绅士,却让我觉得于心不忍,他的言语中总表示,他很理解做我们做这行的不容易,很钦佩我们能在夜场里生存,等等之类的话。随后,他和我先谈起了他前面的女人。
大约是两年前,他在上海做生意的时,也同样的喜欢上了一个夜场的Dancer girl,他对她很好,相处的几个月里,他给了那女的丰富物质上的满足,绝对是我用脑子算不出来的开销数字,后来那女的说家里出了大事需要钱,又问他要了一大笔钱。
之后,就神不知鬼不觉悄然离开了他,从此消失的无影无终。他从此绝望伤心,甚至通过各种渠道寻找,还张贴过寻人启示,没有任何效果以后,他还想到过自杀。
说白了也就是那女的把他甩了,钱到手了,要他就没什么意义了。老头本身长的就牛头马面的,用司彬常用的比喻,长的还不如她一脚指甲好看呢。
不过我知道他是在用心的对这女人好,愿意付出他的一切,就在他享受糖衣包裹的美好爱情之中时,他在爱河里被耍弄的晕头转向,最后一下被水呛了个半死。
聊了一半的时候,我却觉得语言轰炸根本不管用,看来小茹用市场经济这套方式和他交往,早已经过时了,这老头分明是用他被骗的事实,举例暗示我们。
他很精明,意思就是他被骗过一次,现在重新振作了,你们就甭想骗我了……
我小看了他,开始还同情他,我心想,“呵呵,外地的狐狸,你跟我这还想演什么聊斋,今天电话我是要定了”
我眯缝了下眼睛又开始了语言游戏……
三转两转,我开始编辑起小茹的爱情故事,以牙还牙,那是说的那个凄美啊,我估计爱玲阿姨听见之后没嘴儿都会收我做个徒弟什么的。莫须有的东西让我说的生龙活虎,活灵活现的。
老头儿听的美个滋儿的开始敬酒,汤力水早就没有了,开始净饮纯黑牌威士忌,我们哪怕啊,特别是小茹,那要是和司彬凑到一起,俩人净饮喝一瓶皇家礼炮都没问题。
喝!干!一杯杯都干了。虽说能喝,可是小茹晚上在单位的时候已经是陪客人喝了很多酒,这又喝到上午,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其实我也就是吹,我是酒吧最不能喝的人选,气势压下人的选手,喝着喝着就跟着迷糊了。
我只记得我们去商场选电话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先离开,回家闷觉去了。
晚上在场子的时候,小茹拿个NOKIAN-95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电话在她手里闪来闪去的。
那电话真亮,晃着我眼球不停的跟那电话转悠。
想想我那么卖命的语言攻击,那么硬实的小段章,怎么跟给我自己骗电话似的呢,我心理还是很高兴,于是我决定晚上请小茹吃饭,庆祝她换新电话,我知道她开心我就很满足。
虽说曾经遭到她的回绝,可在这个场子又能合作,我非常开心,我知道她并不喜欢我这样的奶油小生,不够爷们,也没有金钱基础,根本给不聊她想要的那种安全感,不过每次她让我帮忙做事情的时候,我一定是站在最前面的,尽管我的身材挺单薄,但我愿意啊。
(待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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