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不严肃的借用鲁迅大师在“纪念刘和珍君”中的一句话。
我还在这样的世上活着;为了可能会被忘却的记忆,我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七月三日我三十岁的生日越来越近了,......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十年前,在我上大学的第一个学期,我曾经定过一个十年走遍中国的计划,计划是如此的庞大,以致于疯狂的打工赚钱曾经是我唯一的目标,在那些艰苦而充满成就感的岁月里,我乐此不疲:
我在各个学校的食堂口和城市的闹市区摆着地摊卖贺年卡和小玩意儿; 走遍了广州能进的任何一栋学生宿舍,倒卖着小收录机; 骑着自行车,穿越大街小巷,在暑假毒辣的太阳下,从早上六点半到晚上八点不吃饭,只为了能多推销一点儿康师傅米饼; 在过年大家都忙着游玩和探亲访友的时候,我却五天只睡了十一个小时,夜晚两点就冒着刺骨的寒风骑数个小时的车为我的小花店进货。我还记得那年二十八的晚上,我冒着细雨从广州芳村沿着中山一路到中山八路整整骑了两个小时,居然在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
那一切辛劳,换来的是那刻至今仍深刻心中,也许是永远不会忘怀的那些白山黑水、豪情万丈:我不懂疲倦,不管危险,更不知天高地厚,走遍了云南、贵州、四川、安徽、浙江、江西、黑龙江、西藏、青海、甘肃、青海、广东、海南、湖南、湖北、河北、河南、山东、山西。十年后,我的足印虽然早已被风沙遮掩,但我年青的身影和心情却早已渗入祖国那各种颜色的土地。
在这些难以忘怀的岁月里,有着那难以再有机会去细细品味的生活,在北京的两年、上海的一年半、广州的八年、深圳的三年、拉萨的半年的生活都让我对这些中国最具代表性的地方有了极为深刻的感性认识。它们的文化、习俗和那里的人们的喜怒哀乐已经把我融化,它们也记住了曾经有我一个这样的青年为之而留连。
同样,还是在我人生的这十年青葱岁月里,我已经简单的完成了纵横东西南北的旅行:
在中国的最北端--漠河的北极村度过一个快乐的春节,在零下四十八度的严寒中,冒着生命危险在深夜里从黑龙江的冰面上偷渡到了俄罗斯,只为了摘下一根树枝,在异国他乡留下一点自己的气息;
在最东边——上海度过了整整一年半,与亲爱的同学们和朋友很小资的静静生活与学习;
最西边——我五次跋山涉水,越过贡嘎雪山,到达了祖国西部的圣地——拉萨,两次沿着青藏路直达兰州。 那一路的美景犹如天堂,至今想起来还会让为心里为之一颤:雪山、草地、金黄的望不到边的油菜花地、看不到一丝杂质的湖水、遍地的牛羊.......。在可可西里,我在夕阳和雪山的光辉里与可爱的藏羚羊合影,驾车在月球一般荒芜的戈壁奔驰......;
还有南边——在那热带风情的最南端-海南,我们在天涯海角与海鸥一起歌唱,在碧蓝的海水中和银粉般的沙滩上追逐与嬉戏。
时至今日,我的灵魂仍然没有回到我的身体,还仍带着我的青春和梦想在我热爱的那城市、乡村、高原、戈壁、草原和海边的空气中快乐的游荡,直到今天,它仍然在远方.......
我真希望,我能有记日记的习惯,但很遗憾,除了一些残留的照片,我再没有只言片语的留存。
也许从今天起,我将会吹开旧日的尘土,捧起记忆的碎片,用一根根被心编成的线把它们缝补。
让我们游到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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