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竹音寺的钟声在山谷里回荡,吵得耳朵直发麻,昨晚喝得太多导致醒来后的头一阵一阵剧痛,身边的她早已出行,不知去向。起身找水喝,桌子上放了早餐,还放着一张她的留言,她让我吃晚饭顺着西边的小路上山,估计是我们就此分离的时刻到了。
推开窗户透透气,一口口深深呼吸着清新的清晨空气,虽然太阳早已高挂但仍然透着心的冰凉,吸入鼻孔一阵凉,让人哆嗦。穿好衣服,吃完她认真准备好的早餐,拿起行头准备向她告诉的方向出发继续寻找林海。但想了又想觉得就这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会显得很没礼貌,况且昨夜我还借着酒意轻薄了她,三思后决定还是等等她,回来后好好向她解释清楚再上路。
在楼梯上坐下,自己热了水泡了杯茶边喝边等。听着竹林里各种各样昆虫的声音,看着楼下的母鸡领着一群小鸡啄食,感受整座竹楼的那种清雅,享受着大自然带给的宁静、安详。真舍不得离去,真希望就此扎根这里,有了感情的事物总是舍不得离开,从我来到后山直至今日也才一天而已,但竹楼和一旁的竹林感情已深深埋在心里。
空气越来越热,坐在这里已差不多两三个时辰,不见她回来,改变注意还是继续去林海的路程。伸个懒腰,打起精神背起行头向西边的小路出发。一路上不时回头望望,不时停下脚步等等,希望能见到那姑娘回来,至少也应该问问她的姓名呀,也希望在多看一眼这块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竹子越来越密,距离越来越远,那间竹屋消失在眼前,回过头,我更加快了步伐,朝着林海方向大步迈去,想象就要看到林海,一睹它的那种景色,心里就越迫不及待。但越走越觉得奇怪,路面越往前就越清晰,像是经常有人经过。天空中回响起了钟声,越向前越就清楚,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又回到了竹音寺。
想掉头走回去,却想起了那姑娘写的字条指明让我到这里,回到竹音寺,这也没有什么理由让我再回去竹楼了。想到这里,心里充满了歉意,内疚淹没了寻找林海的心情,叹叹气,决定打道回府。或许根本没有什么林海,只是寺里的小师父混乱说的;也或许会有那么一个地方,但我这么一个容易轻薄女孩子的人来说,林海就根本不配我去欣赏,不配去把那种景色留在脑海。
从后门进入竹音寺,找个空地放下行头,躺在地上,失落着、懊恼着。“你看到林海了吧?既然看到了怎么脸上还挂着烦恼呀?”这个声音在不远处的房间里面传出,我坐起四处观望。“看来,你是没有看到林海吧!”我朝着声音传出来的房间走去,慢慢推开房门,原来是竹音寺的老师傅。他坐在正堂的一张木椅上,见我推开了房门就邀请我进屋坐坐。
我失落地告诉老师傅没有找到林海,但认识了一位姑娘,她的父母是在这里打扫竹音寺的,还在她的竹楼里留宿了一夜,本想着在今天就能找到林海的,可是那姑娘却让我回到了寺里。老师傅听了我一路上的经历后笑了,告诉我其实已经看到林海了,也已经感受过林海,已经把林海的景色留在记忆里。我不解,欲想老师傅解释,但老师傅让我离开,不打扰他老人家的清修。没办法,只好拿起行头,走出竹音寺。
一路走,一路想着老师傅的话语,越想越不明白,为什么要说我已经欣赏过林海了呢?思考间无意又回到了寺前的凉亭。我恍然大悟,原来我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其实没有什么林海一景,也或者有存在着林海一景;其实并没有什么去林海的路,又或者自己已经游历过了林海;其实那片只是后山的竹林,又或者那片竹林就是林海。这需要自己用心去体会,用心感受旅途中大自然带给人心里的感触。林海不是一个景点,而是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里,有凉风细雨的格调,带给人欣然;在这种欣然里,有竹屋的别致,带给人淡雅;在这种淡雅中,有笛声的悠扬,带给人轻松。
那片竹林,那间竹屋,那些清风,那些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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