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青春5
倾儿和表哥离开小雪的家已是下午三点，在开往家乡的汽车上，孙子强还没有从酒醉中完全清醒过来，他的脑袋沉沉的靠在倾儿的肩上，表情依旧是痛苦的，他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呼出的酒气熏得倾儿想呕吐，倾儿不明白，好好的和小雪见面，表哥怎么会毫无节制的醉成这样，阳光照射在孙子强略显苍白的脸上，他给倾儿的感觉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女孩子带着同情的目光注视着许久没有见面的哥哥，心里直打鼓，她是个表面开朗内心细致的人，当然猜测到表哥是怀着心事才这样的，倾儿闷闷的坐在车上，打定主意回家后非得问个究竟。车颠泊的很厉害，孙子强紧紧的抓住表妹的手，不断的发出呻吟的声音，这时侯，他的神志已经清醒多了，可是他不愿意睁开眼睛，他觉得靠在倾儿的肩上闻着表妹身上散发的幽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感受，他愿意永远这样靠在恋人的旁边不再醒来，谁说男子汉没有脆弱的时候真他妈的瞎扯淡呐，这个外表孤傲内心寂寞的孙子强现在可是怀着无限的伤感默默的品尝着做男子汉的不容易呢！ 〈1〉
一路默默无语，汽车终于慢悠悠的到达终点，倾儿摇醒了睡着的表哥，车门打开寒冷的气流扑面而来，倾儿打了一个哆嗦，已经是夜晚时分，她习惯的跟在表哥的后面，走到街心的时候，孙子强突然停下来对倾儿说：“晚上你先到蔼容那儿，明天我会来找你的。”倾儿觉得纳闷，正想询问表哥已经朝她挥着手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回去休息。”倾儿嘴边的话被堵在途中，极委屈的扭头离去。
到了县医院蔼容的宿舍门口，倾儿敲门，蔼容打开门看到一脸疲惫的倾儿觉得奇怪，忍不住问到：“你不是去接表哥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臭小子把你甩了吗？”蔼容嘴里不满的嘀咕着，顺手扶着倾儿坐下，她看到倾儿郁郁寡欢的神态觉得不对劲，赶紧闭住下面的话语，她知道倾儿对自己是没有秘密的，肯定会直言相告，果然倾儿一坐下，立刻气呼呼的嚷：“当然是接回来了，可是表哥忽然不让我到他家呢。”女孩子鼓着嘴，一付很气恼的样子，蔼容一下子被逗乐了，她故意用激将的口气探到：“一定是你们吵架了吧？瞧你整天挂在嘴边念叨，怎么刚接到就闹别扭呀！”
“ 没有，没有呢。”倾儿说话的语气已经带着哭腔，她的声音都哽呃了，表哥的举动令她十分的费解，自己满心欢喜的跑到省城接他，半路竟被抛开，这是什么意思呢？她越想越恼火，蔼容瞧着好玩，只好安慰:道；“小女孩也不害羞，我看他准是现在觉得在自己家不方便，故意将你藏在我这里约会更浪漫吧？我敢打赌，明天早上他一定天没亮就往这里跑，你还是耐心的等情郎约会才是上策。”倾儿听着蔼容的话一夜无语。
果然次日蔼容刚上班，倾儿正吃着早餐，孙子强敲门的声音已经响起，倾儿急忙开门，表哥笑吟吟的站在门边，倾儿关上门将头扭到一旁，孙子强忽然柔声的说道：“小傻瓜，你还在生气吗？居然不欢迎我的到来，看我不收拾你。”话音刚落下，一双有力的手已经在后面紧紧的搂住他日思夜想的妹妹，倾儿觉得一股触电的感觉袭来，她的身体因为幸福不断的颤抖，她的目光在表哥温暖的怀中带着梦一样的色彩，小小的房间在倾儿的眼中不断的旋转，她闭上眼睛体验着初次与恋人相拥的欢乐，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存在了，这个世界现在只有她和表哥，孙子强的目光射着火一样的柔情，注视着倾儿娇美的面容，他开始神志迷糊的喃喃低语：“小傻瓜，看你还逃得掉吗？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他低下头俯身寻找恋人的嘴唇，倾儿依然扬着脑袋，吹气如兰的等待着情人的初吻，他们的嘴唇终于碰在了一起！孙子强像婴儿吸吮着母亲的乳头一样猛烈的吸住恋人的嘴唇，他觉得自己的灵魂正飘荡在高高的云层之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这样的感觉更快乐呢？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直到现在才拥有与心爱人的初吻，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他们的嘴唇终于分开了，倾儿似乎还在梦中，她的脸颊因为害羞弥漫着红晕，孙子强带着余意未尽的微笑仍然抱着怀中的女孩，他伏在表妹的耳边不断的低语：“倾儿，好妹妹，你是爱我的，是吗？从今以后，你休想逃脱，做梦也不可能。”说完这句话他猛然大声的笑了起来，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杰作。
倾儿也笑了，只是她的笑声里夹带着欣喜的眼泪，她像一只温顺的小猫静静的卷缩在主人的怀里，遥望着不可知的未来。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洒满小屋的每一个角落，沉浸在初恋幸福中的少男少女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所有的忧伤所有的烦恼所有的不如意都已经不存在了，这个世界现在是属于他们的。 〈2〉
“倾儿，”表哥忽然柔声的叫道，他的手圈住女孩的腰，咬着倾儿的耳根，一种奇怪的热流如电击一样的再次袭来，她的神志还没有完全的清醒呢，恍惚之中她触摸到表哥热呼呼的手。
“你知道么？这些年来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只可惜你总是一副长不大的摸样，整天给我不断的惹事。”孙子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也许你并不知道，在你的周围有太多的诱惑，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我是很不放心的，你有很多的同学都在名牌大学读书，除此之外，高年级的更是虎视眈眈，他们都非常的喜欢你，这是众所周知的，我相信不仅仅只有一个程灵恺在追求你，而你的性格又是如此的单纯，天知道什么时候你会突然冒出一个男朋友出来气我，”孙子强带着焦虑的神态继续说，“我在武汉读书，很多时候是鞭长莫及的，可是，关于你的情报当然非常准确，我不允许任何的臭小子对你心存幻想，你一定总是怪我干涉你的自由，可是你怎么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呢？我的生活中只有一个从小一块长大的表妹，除了你，所有的女孩我都不放在眼里，我当然不希望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抢走自己手里的宝贝，你是属于我的，现在你已经明白了吧？我就不相信从今以后还有谁敢动你的念头，给我发现了，我立刻敲断他的腿！哈哈！”孙子强像演说一样的在心上人面前第一次滔滔不绝的倾诉着心中的秘密，他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宣告着爱情的宣言，直让面前的小傻瓜倾儿听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平时傲慢的哥哥会怀着如此的心事呢。
这时侯，她的脑海里忽然现出翁洪的样子，她的心跳猛然加快，表哥的心事已经知道了，可是自己的秘密是否也要如实相告呢？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翁洪的消息，他大概已经毕业了吧？在表哥的眼里，她这个小傻瓜怎么也会在童年的记忆中储存着美好的遗憾呐！现在，倾儿是幸福的，翁洪的形象已经成为模糊的过去式，残存在偶然的回忆中带给初恋少女幸福的回味而已。
倾儿此刻安静如处子，她眯着眼睛终于没有说。她是幸福而满足的，她知道对生活决不能过分的苛求，她已经有了表哥，这已经足够了，表哥的爱让美丽的少女走出了迷惘，甩掉了阴影，上帝是公平的，她的遗憾因为表哥的爱得到了补偿。
孙子强的情绪还在亢奋的状态，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表妹的身上移开过，爱情的力量鼓舞着他的热情，他的内心产生了倾吐的渴望，倾儿在他的眼里，是一个常常恨得牙痒痒的捣蛋魔王，没有一个女孩能够像她一样的令自己愁肠婉转又牵肠挂肚，他的脾气是很爆燥的，只有这个看起来如一弘湖水一样清纯的表妹可以让他在极端气恼的时候学会克制，他对女孩的爱严格的说不仅仅是恋人之爱，在大部分时候更像是兄长的溺爱，他就在这两种感情中徘徊了许久，迟迟的拿不定主意，如果不是母亲的不断提醒，或许他还不会真正的看清自己内心的渴望，揭开兄长的面纱对他来说也是需要勇气的，现在妹妹已经是自己的小情人了，他感到了一种既轻松又满足的快慰，他们之间再也不用拐弯抹角了，长久以来，他仿佛带着面具，谁说他的内心不是极其的厌倦和疲惫呢？思绪不断的漂浮，孙子强终于下定决心要和他的表妹好好的谈谈，倾儿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她怎么会猜测得到眼下潜伏的危机呢？
母亲是横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如何告诉倾儿母亲的立场成了孙子强棘手的难题，他是明白倾儿的个性，直截了当的说穿是绝对不行的，他必须为母亲的阻挠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叫了一句；“倾儿，你现在高考的准备有眉目了吗？”倾儿抬起头非常惊诧的盯着表哥，她没有想到表哥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高考的事，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梦想在孙子强的眼中不过是个天方夜潭，想不到表哥带着如此郑重的表情提出，这使她异常的兴奋，她有点顾做神秘的回答到：“高考吗？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只有读到初二的小丫头，也敢梦想上大学？”她模仿着表哥的语气，蹦出了这样一句话，孙子强将脸一沉扳过倾儿的脑袋哼道；“我是认真问你的，别打哈哈，”他的神情又显得焦虑起来，“你知道吗？我大学毕业以后是不会回到这个鬼地方的，你总不能永远和我千里相隔吧？我想你若是可以早点高考，我们就可以早一天在一起。妈妈总是嘀咕我们以后可能存在两地工作的困难，所以，我希望你就是为了我，也必须考上大学离开这里。”他说到这里，用期待的目光盯着倾儿，女孩子这下总算明白了，原来她的恋人已经想到了遥远的将来呢，她只好老实的回答：“我觉得还没有到时候，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高中的数学自学起来太困难了，没有上过一天的高中，我心里也没有底，估计最早也要到两年以后吧。怎么你突然这么在乎我是否可以上大学呢？”她带着迷惑的神情注视着孙子强，猛然想起昨天的情景，她很快联想到表哥闷闷不乐的根源了。 〈3〉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孙子强觉得不是滋味，赶忙岔开话题，顾做轻松的说：“也不是，我随便问问，瞧你整天咋咋呼呼的，天知道你是不是闹着玩儿。”他看看手表已经是中午了，连忙站起来说：“现在都快过年了，我看你也应该回去看看父母，下午我送你回去，别老让你的父亲惦记。”倾儿听了觉得也是，乖乖的准备行李，两人出去吃了午饭，倾儿嘻嘻哈哈不住的闹，依然一副乐天派的浑然样子。
年关的县城一下子热闹起来，街上人流涌动，本来就十分狭窄的马路拥挤不堪，到处是晃动的脑袋，倾儿跟在表哥的后面慢腾腾的移动着脚步，她是喜欢热闹的人，看到眼前忙着抢购年货的人脸上喜庆的面孔总会伸长脖子张望，嘴里还不住的叫唤着，想不到走到十字路口时遇到了程灵恺，倾儿连忙停下来，她有点犹豫，不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表哥当然也看到了，他冷冷的站在一旁，带着藐视的神情注视着过去的情敌，倾儿最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了，寒冷中程灵恺整个身体裹在厚厚的棉大衣里，露出苍白的脸色，他已经很久没有关于倾儿的消息了，女孩子羞答答的摸样完全泄露了所有的秘密，他盯着眼前这个曾让自己痛苦不堪的女孩，嘴唇努动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这个善良而软弱的男孩似乎已经崩溃了，长久以来，他一直不明白倾儿为什么躲避着自己，他宁愿相信倾儿真的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才拒绝他的爱情，他当然知道孙子强，在他的潜意识中甚至怀着一种怨恨的情绪，尽管他已经对倾儿失去了希望，可是当他明白了他深深爱过的女孩原来钟情的是她的表哥孙子强的时候，他的自尊心顿时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他控制不住的朝倾儿喊到：“倾儿，原来他就是你一直挂在嘴边的哥哥呀？”倾儿羞愧极了，真希望有个地缝可以钻下去，她涨红了脸正不知所措，冷不防孙子强开腔了，他径直的走到倾儿的身边拉住表妹的手，带着讥刺的口吻说道：“这不是程院长的公子吗？我本来就是她的哥哥，难道你到今天才知道我的存在吗？我还没有感谢你呢，因为你的关照，我们倾儿可是差点掉了一层皮，是不是你现在还觉得不过瘾呢？只可惜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他气哼哼的发泄了一通，转过身子朝倾儿嚷道；“还站着做什么？快点走呀！我就不相信这里还有你难舍的东西。”倾儿的脑子乱轰轰的，她的手被表哥抓得生疼，脚步机械的挪动着，眼前模糊幌悠悠如腾云驾雾一般。
转眼到了车站，班车没有到点，他们买好车票等候着，孙子强似乎余怒未消，仍然在发着脾气，倾儿有点受不了了，她冷冷的说道：“瞧你的臭德性，人家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用得着那样夹枪带棒的吗？一点风度也没有。”
“什么？你居然说我没有风度？真不知道他是什么玩意，整天就知道打你的主意，我一想起他的名字就来气呢，这样对他还算是客气！”孙子强脸上的怒火又在蔓延。
倾儿心里难过，看车站人多，熟人也不少，便闭住嘴不愿答腔，这时播音员通知到点的班车上车，倾儿抢先上去，选了靠窗的位子，将头扭向外面，孙子强跟在后面也不言语，两人各怀心事，真可谓倔丫头碰上犟小子谁也讨不了便宜。
车到了终点，倾儿跳下埋头便走，孙子强倒是为难了，不知道回外婆家还是去倾儿家，他虽然一副天地不怕的摸样，惟独惧怕见到倾儿的父亲，他总是觉得老爷子的目光太犀利了，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可是他又觉得总不能老躲着吧，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去了再说，快到家门时，倾儿的二姐正好出现，她看到孙子强也不奇怪，只是觉得两人的模样像是怄气呢，姐姐朝男孩笑笑，打趣的说道：“瞧你们这对冤家，怎么都成了闷葫芦，强小子，你这个当哥哥的，也该让让倾儿嘛，用得着整日为些小事闹别扭吗？”孙子强斜着眼瞪着倾儿，嘴里叫屈道：“我怎么啦？你别总护着妹妹，你还是问问她是如何气我的。”姐姐觉得谜案难断，也不理论，她乐呵呵的朝父亲叫道：“爸爸，你的倾儿宝贝回家了。” 〈4〉
倾儿的父亲听到叫唤，从房间出来，他确实是想念小女儿了，嘴里正要喊女儿的名字，想不到一抬头瞥见孙子强，表情立即僵硬了，他的面孔没有了笑意，一直隐藏在内心的担忧终于出现了，他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眼前的光景，他的宝贝女儿用期待的目光鼓励着孙子强，那是只有恋爱的少女才有的眼神，他尽管是个没有多少墨水的土八路，还是立刻感觉到了女儿的变化，他转过脸注视着眼前带着一副眼镜浑身透着一股傲气的外甥，如果不是因为碍着两家的渊源他早就出面阻挠孩子的交往，他怀着父亲的深爱对小女儿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渴望，他不是那种对儿女的婚姻指手画脚的家长，可是他也不能看着女儿一意孤行，女儿在他的眼中实在是太小了，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女儿的性格，她是那么的天真，简直没有一点应付任何苦难的能力，如果将女儿交给这样一个“半天飞”似的小子，他怎么会放心呢？比较之下，他更愿意接受程灵恺那一类稳重塌实的孩子，然而，偏偏女儿出其不意的领来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女婿出现，好在他现在还不知道堂妹的意思，否则，天知道这个军人出身的老丈人会是怎样的暴跳如雷呢！
父亲的样子显然是不高兴，他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孙子强，冷冷的说道；“你还知道回家，小姑娘怎么就没有安静的时候，整日疯疯颠颠瞎胡闹！”
空气显得非常郁闷，孙子强尴尬的站在旁边，他虽然早有思想准备，可是还是被老头儿的样子唬得浑身不自在，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卤莽了，他可是属于自尊心极强的主儿，就算是未来的岳父他也不能忍受如此的目光，他悄悄的退出，用极快的速度跑回外婆的家，他一个人闷闷的坐在童年时住过的小房间里，头脑乱轰轰的，他觉得一切都乱了套，倒霉的事全挤在了一块，真他妈的邪门呐，他就闹不清楚自己和倾儿难道都错了吗？妈妈不赞成的理由一大堆，现在看光景倾儿的父亲还瞧不上自己呢！瞧那老头儿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就和看小偷没有什么两样，怎么办呢？他急得在屋子里团团打转，就差没有拍桌子哩！
这边倾儿的情行也好不到那里去，她的父亲阴沉着脸，比张口骂人还要令她难过，她的姐姐立刻成了受气包，爸爸不断的责备当姐姐的怎么就不会好好的劝劝妹妹，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肯定的作出了这场荒唐的闹剧绝对没有好结果的结论，姐姐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能用倾儿还小根本没到谈婚论嫁这样的话语安慰父亲，倾儿一直沉默着，心里只是惦记着窘迫的情郎，好不容易到了傍晚，她溜了出来，到了孙子强的小屋，他正在生闷气呢，倾儿立在旁边左右为难，她真是后悔让表哥送自己，本来是满腔的欢喜，现在却变成了一堆乱麻，孙子强苦恼的神态使她又想起父亲的责备，她感到无比的内疚，父亲强烈的反应完全超出了女孩可以想象的范围，她是很了解自己的父亲，父亲决不会用有色的目光看待这件事，如果自己执意要选择表哥他是不会坚决反对的，可是孙子强怎么会理解爸爸呢？想到这里她只好推着表哥哀求道：“你也不用这么恼怒，爸爸只是不习惯我们太早恋爱，估计过一阵就不会说什么了。”孙子强抬头不满的哼道：“你还说呢，我早就知道他不喜欢我，说了你还不相信，瞧今天你老爸的面孔，我真担心他会吃了我。”倾儿笑道；“有那么严重吗？现在是新社会，爸爸多少还是个干部，他也不至于过分的干涉子女的婚姻自由，搞封建的那一套吧？”表哥撇了撇嘴仍然气鼓鼓的叹息道；“我看也差不到那里去，幸好我在你家没有呆太久，谁知道他会不会动手撵人也未可知。”两人说着说着，心情渐渐开朗起来，屋里顿时充满了欢乐的笑声，两个浪漫的少年男女很快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浓浓的热情包围着他们，他们的呢喃慢语低头浅笑耳鬓厮摩，连上帝看到都会嫉妒吧？
这个冬天尤其的美丽，十八岁的倾儿迎来了她生命中最灿烂的初恋季节，她的眼里含着感恩的泪水在心里默默的祈求苍天保佑他们的快乐能够成为永恒，她觉得自己的生命以及不可知的未来都已经和眼前的男孩子紧紧的连在一起了，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分开他们，她的脑子现出了古老的诗句：上耶！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阳光洒在女孩圣洁的面孔之上，远远的看去就如阿尔卑斯峰上的女神，所有的凡夫俗子在这种美丽的光芒照射下都会感动得流泪呢！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