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无聊,翻阅亦舒写的一篇短文,句句深入我心,终于有人和我一模一样的想法,原来这世上确实很多人不想做人的。短文大致如下:
草地上总是坐着两只鸭子。扁扁地坐在草上,晒着太阳,非常舒服的样子。看着心中羡慕,跟身边的女友说:“做鸭子倒也好。”
她一下子就炸起来了:“做什么都好过做人!下世间到阴间去赌轮盘,做猪也不做人!”
我只好翻翻白眼,原来我还算是温和派,我想做海里的动物,静的、动的、永远可以睡的。象哈哩鱼,忽然之间洋洋洒洒地,透明玲珑地自沙间游出来,逛一下,再去休息。或是做一块粉红色的海绵,或是做珊瑚,哇,多享受。可惜我的轮盘赌得不好,下世若再投胎为人,可不是苦煞!
做人真没有什么好,才洗了头,发沉忘了洗澡。累得要死,还撑着眼皮用力听课。洗了衣服还要熨,背了书还要挂着笑脸,要还懂得礼义廉耻。肚子饿了要吃,心情不好要喝酒,眼前转来转去又是言语无味的人,因此自己也更加面目可憎。
小时候怕死,跟一位姓刘的朋友坦白:“我怕死。”这人比我大十年八年,很镇静地说:“不要紧,过几年就腻了,就不怕了。”声音是淡淡的。可不是,若是真的活到七八十岁,我现在马上要听得昏过去,免了吧,早走早好,四五十岁是足够足够了。
我又说:“做蒲公英也是很好的。”
那女孩子说:“做猪好,被人养着,又不必担心找食,到头大家都是一死。”她坚持要做猪。
我说:“有些人也跟猪一样,不过是管吃饭拉屎两件事。”
“倒还是猪好,猪是没有是非的,一只猪决不会说另一只猪活得像人。”她说。
我无聊地笑,走回房间,打开笔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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