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命运,上天总有定数.总是让人摸不清,也看不明白.让你失去一些,又让你得到一些.那天平不偏也不会移.
一个星期后,她出院了.看着她脸色渐渐好转,心里也很是舒服.在大街上散步,乘着风吹拂她卷曲头发,乘着她闭目深深呼吸的时候,轻轻将她的小指勾.是新鲜的空气和晴朗的天空让她微微露出微笑还是这时的甜蜜让她透心的快乐?对我而言,是牵动了两段不同的情缘和两颗不同时空跳动的心.
在郊区租了一间破旧的房子,那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破破旧旧的桌椅板凳,墙上,姑且叫它墙吧,也有很多束光线透进来.但被她拉扯上几尺布料,就显得很有格调,很有艺术.说她懂得点艺术,她就仰起头,撇撇鼻子,淘气的奔出奔进.不知她哪里弄的野花,插进一个破口瓶里,还真像是生活在艺术的空间里.
每天她在家休息,我就在城里到处忙着找工作,晚上回来给她带去晚餐,通常会留一些当作明天的午饭.想想,真是委屈她了,身子不好,吃的也不好,但她总是能像我的前妻一样,回到家的时候,帮我脱去外套,帮我揉揉肩,不停地为我加油鼓劲儿.
夜幕降临的时候,看着她美美的睡去,均匀的呼吸着,是那样的安静.真不知道上天是怎么安排的,让如此优秀的姑娘陪在一个既没工作也没钱的散人身边?她应该是上天的天使,有着美丽的翅膀,翱翔天际,无忧无虑.
有时候,她疼,疼的半夜里哭出声来,但又怕吵醒我,就那么强忍着,我抱着她,为了不然她担心,也只有随着她的痛苦强忍着眼泪.
也许是得到上天的眷顾,让我在一家外资企业找到一份销售工作.她是我工作的动力,让我忘却辛苦.随着业绩的不断上升,把办公室从家里移到了公司,从几十人挤在一起的工作室移到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自然而然,郊区的那间小屋也就说再见了,她有些依依不舍,多看了几眼后,坐进车子向自己的新房驶去.
朋友和客户渐渐多了,很多时间都是醉醺醺的回到家里,让她很是担心.酒醒后,是后悔,是自责.为了补偿,带着她到处旅游,不同的自然风景和人文风俗让她像过天堂般的日子,看着她开心,我心里也自然很舒服.但行人们会在她身上投来各种异样眼光.她的药没有间断过,有时候一天要吃好几次,不知是药物的副作用还是那颗心脏的排斥,这一个春秋过去就让她那清秀的面容显得老了很多,皮肤失去了光泽.她开始害怕照镜子,开始逃避我的眼睛,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尽可能请假陪她,每每在梦里回想起在医院医生跟我说她最多还能坚持两年,就会从梦里惊醒.之后,她为我倒好水,"又作噩梦了?"说完后轻轻擦拭我额头冒出的汗珠.我也只能点点头,喝了水后,静静躺下.抱着她躺在月光沐浴的房间里,希望她能早些康复.
在一次升职宴会上,当我上台演讲时,她在掌声里倒下.香槟的欢庆,救护车的鸣叫,玫瑰的艳红,护士的紧张抢救,朋友和领导的祝福,抢救室亮起的灯与紧闭的门,荣誉,地位,金钱,一切的一切就是飘渺的.看着她被推进抢救室的那刻,属于我们的只有她和我眼角落下的泪.
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正准备为她戴上的戒指,那样紧,那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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