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又到了年关岁末了,岁月真的太匆匆。在这深冬的夜,我竟无法入眠。索性披衣坐起,任那一窗的孤寒,映衬着满满的思念在心底辗转。点燃一支烟,看着猩红的烟头一闪一闪慢慢燃烧。烟雾升起时,你浅浅的微笑就如烟似雾在唇边盈绕,,袅袅婷婷,不可而止。
伸出手,想把你的温软拥入怀中,含在嘴里,吸进肺里……一恍,你温柔的回眸却终飘散不见。
我总感觉生活就象流水,似乎不动,静静流淌。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那些甜苦参半的回忆,仿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逃离绷得紧紧的弦,随风飘远。
就这样,就这样结束了?也许这么结束了也好,不用再去看,不用再去想,不用再去听,任荒芜的青春一点点在蹒跚的脚步中消失,任隐秘的愿望一缕缕在黑暗的夜里窒息,然后, 微微笑着转身离去。这样,也许就是我的一生。
可是,为什么要让我听到你呢?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呢?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呢?如一朵流泪的百合,那样的清澈,那样的淡雅,那样的娇柔,那样的、那样的打动我的眼睛,我的心,我的手指,我的嘴唇,我的——一切。如一扇门,轻轻推开,天地无艮;又如一双隐形的翅膀,风生水起的荡漾。是你给我的,都是你给我的,如诗,如画,如烟,渐次的绽放与凝视,美若梵声,艳若桃李。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因为慈悲,所以亲近。那些或安静或浓重的诉说,那些或忧伤或快乐的凝视,都在这不眠的夜里,被我攥成一把回忆,用力一握,痛的是你还是我?
街灯如豆,淡淡闪烁,如你温柔的诉说,有流水般的音乐悠悠响起……
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夜,听寂寞在唱歌。寂寞的夜,寂寞的歌,寂寞的手指,寂寞的——想你。
一个男人,也许这样为情所困扰太显小器,总让人所不耻,可是,我不想也无法作任何的掩饰,我不想欺骗自己,我无法抑制地用嘶哑的声音呼喊着你的名字,用朦胧的双眼看着你那熟悉的容颜。你知道吗?想你时,我是安静的,那是为你而生的沉默。用沉默交谈,简朴如环。我喜欢那样的时刻,那样的自己。那样浓郁的贪恋,那样绵绵的想念,是一瞬,是一夜,也许也是一生。
此刻的你在做些什么呢?是不是也在遥望夜空,我的身影是否也会划过你的视线?你入睡了吗?我的想念会不会惊扰你飞舞着雪花的梦?
真的好想在白天采集几缕阳光捎给你,让你的世界不再有冬天,不再有霜雪,不再有寒冷;真想用我温柔的手指,抚去你眼角的泪痕;真想用我温情的呢喃,驱散你脸上的倦容,真想用我安静的轻吻,抚慰你驿动的心……可是,我知道,我不能,你永远是别人的妻子,你只会在我的心里短暂地停驻,你终究是要离开我的,你终究是要远行的。
隔着时间的尘烟,隔着空间的阻断,还有那层层叠障的距离,夜风不能将我的问候转达,明月也不能将我的心事倾诉,我只能在这间小房里,有些淡淡忧伤的小屋,固执地写下这些笨拙的文字,聊以慰藉想你的那缕轻愁。
人生况味,有一种苦,是离开了最爱;人生况味,有一种痛,是思念……有一种孤独,自心底弥散开来,瞬间冰澈了我的指尖。窒息般的寒冷,不断地提醒我,使我不敢停歇,仿佛听到追赶你时,踉踉跄跄的脚步。
想你,夜不成眠。
想你,思念成灾。
也许我永远走不进你的世界,也许我永远触不到你的指尖,也许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
远,远远的远,遥远的远,远方的远,远处的远,天涯到底远不远?那就让我浪迹天涯吧,像一只孤独的大雕,鹏翔在遥远的天际,远远地、远远地想念着你,呼喊着你的名字。
这个世界,竟是如此孤独,如此的现实,如此的残酷,当寒流袭来时,我不能用肩膀为你抵御风寒;风雪交织时,我亦无法亲手为你竖起衣领。可是,可是,那样的时刻,若你抬头,你会看到远远的地方,有一缕远远的阳光在照耀, 有远远的风起在轻叹,有远远的流岚在低徊,你知道吗?那些,所有的那些在你眼前洋溢的,在你心里堆积的,在你眸中晶莹的,都是我跨越千年的尘烟,走过千里的苦旅,踏羽而来送予你的温暖和怜惜。
给你,只给你,只有你能听,能解,能懂。
红尘万丈,众生芸芸,能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落安放我远远的想念,能有这么一刻停驻我的愁思,淡淡的忧伤夹带着微笑的想念,柔柔的疼痛夹带着甜蜜的思念,已是上天的恩赐了。我,不能也不应要的太多。够了,真的足够了。
爱在远处,人未动,心已远;爱如海风,海不枯,风不息,爱不止。我想你明白的,你一定能明白的。为了这一刻的想念,我在佛前求了百年,求了一千遍……
二○○七年二月四日凌晨于信宜城海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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