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这个帖,终于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得已。
爱着的不爱的都要学会珍惜,毕竟人生真的不会从来。。。。。
七月十四,夜,二十二时。
这是一间极其豪华的客厅。奶黄色的羊毛地毯,蓝底描绘着各种精美图案的油画墙纸,一扇茶色玻璃玻璃制成的落地窗上半掩着一张淡蓝色的丝绒窗帘。
几盏水晶吊灯全打开了开关,争相放射出明亮得不可思议的光。
整个房间被一片刺眼的光笼罩着,在深夜里独具一格,与幽黑的夜格格不入,似乎摆脱了黑暗的控制而单独存在。
屋内,沙发上斜斜的靠着一个长发如漆的女子。清秀洁净的脸庞上脂粉未施,在过度明亮的光线照射下越发的显得苍白无力。
她的神情恍惚,眼神从没被窗帘掩牢的窗缝里飘了出去,目向寂寞夜空,飘渺而虚无。
她在等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令她爱到无路可退的男人。
她一直相信他会回来,尽管他离开的时候是如此的恼羞成怒。
她相信他一定会实现他的诺言。
他说:七月十四是一个灵魂释放的节日。所有寂寞的魂灵在这一天都可以重回人间,隔着冥冥中存在着的一条阴阳交界线看望自己思念的亲人。在这一个分离与重聚,相逢却不能相见的日子里,寂寞的人是不幸的。
她调皮地搂着他的脖子说:我已经不幸了很多年,今年还会延续这种不幸吗?
他轻柔的抚摸着她漆黑的长发许下了他对她唯一的一个承诺:不论我身在何方,那天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寂寞。
这已经是等待的第三天。自从三天前他们第一次吵架濒临决裂,他愤然离开。后来她就这样不吃不喝地坐在他离开前坐过的位置等着,等着,等着……
一头的长发纠结着相思的愁苦,紧锁的眉头流露出等待的悲哀。
她不喜欢自己长发飘飘的模样,她总觉得那样的自己看起来太柔弱,不适合在这个环境里生存。
直到遇到了他,他把她从水深火热般的生活里拯救了出来,却又把她推进了另外一个难以攀援的深渊。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游戏,但她仍然心甘情愿地自投罗网。
她为他蓄长了发,只因为他说过他对她的头发存在着莫名的喜爱。
从她踏进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蓄发,从以前的短发齐眉到现在的的长发及腰整整的用了三年。她的世界在这三年内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年前,她曾经在一个夜总会里的领舞。她无亲无故,没有任何背景,这注定了在那个复杂的圈子里她必定会受尽欺凌。
她把自己伪装得很坚强,无论面对如何的欺辱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她知道眼泪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毫无任何的帮助。她必须承受这些屈辱,因为她需要这份工作。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证件的女人,唯一活下去的方法就是在只需要身材和脸蛋的声色场所工作。
她对自己说:我要忍,我要活着,我要活得更好。 于是她把所有遭受到的痛苦和委屈化成了自己的舞,交织着强烈情感的舞蹈是带有魔力的,她成了台上不可弥灭的一个光源体。在她疯狂跳舞的那些夜晚,一双幽沉的眸子总是在角落里追随著她。
她早已习惯别人的注视,但这双眸子所带给她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那里面包含的不仅仅欲望,更多的是欣赏。她感到某种兴奋,隐隐约约中她感觉到这双眸子的主人会和她有一段不平凡的交集,总有一天他会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站在她的面前。
她的预感终于在一个舞池散尽的深夜里实现。
他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用他那忧郁深沉的眼神注视着她。
他是个很高的男人,以她168的身材想看着他的眼睛还需要仰视。
她仰望着他的眼睛,强烈的感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将成为她生命里的转折点,他会改变她的命 运,她自此会与这个喧闹的舞池绝缘。
她难以控制心中的兴奋,全身颤抖。不得已,她只有抓住他的手腕以稳固摇晃的身体。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淡淡的说了句:以后,我要你。
她跟他走出夜总会的那晚,她就成了这件公寓的主人。
在这里,她衣食无忧,不需要为生存而受尽凌辱,劳碌而疲惫。
每个月她的存折里会定期汇入一大笔金钱,这是他给她的报酬。
而她所需要付出的只是每个月在这里陪伴他四天,这四天他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呵护她、疼爱她,让她尝尽世间上一切的女人都渴望得到的待遇。只有在这四天里,她才会觉得她是个完完整整的人,因为她拥有了爱情。
她不敢奢望他爱她,但是她可以想象,四天的浪漫为她提供了足够的想象空间,有些人一辈子也得不到一刻的爱情,而她每个月却都可以拥有四天的爱情。所以一开始她真的很满足。
后来,她知道他原来是一个有老婆的男人。她的老婆出身名门,良好的修养和外貌成了他事业上必不可少的助手。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背叛他的老婆,但是从他的忧郁的眼神里她可以看出他对他的老婆似乎没有什么感情。
尽管如此,她却开始嫉妒。嫉妒他老婆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他的身边,嫉妒他一个月有二十多天和他的老婆相守。
她变得越来越不满足,她急切地需要更多的爱,更多的呵护,更多地与他共处的时间。
情感上的妒忌扭曲了她原本洁明的心,她开始对他无理取闹,在深夜不停拨打他的手提……
终于,三天前她与他彻底决裂。
那是每个月她与他相处的最后一天,临走时,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许下了一个承诺。
就在他将要踏出这个房间的时候,她突然抓住他的衣服,哭着嚷着不许他离开。
两个人的战争就在这个打破游戏规则的行动里爆发。
他愤怒了,这些天来她的各种骚扰和现在的纠缠融合在一起,点燃了他的怒火。
他任凭她哭吵,在她哭累了的时候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说:这个游戏在你的胡闹中已经毁灭,这里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不会再回来。
窗外,人们都围在一起给自己失去的亲人焚化各种香烛纸钱,浓浓的纸烟徐徐而上,从窗缝里流进房里。她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已经是二十三点了。
“他答应过要陪我的,他失信,他不遵守诺言。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喃喃的说。
然后,她对着镜子抹上了一层黑红色的口红,苍白的肤色,浓厚的唇红,这么鲜明的对比使她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凄绝幽艳。
她走出了这个屋子,在大街上游魂一般的乱逛。
忽然间,在街角她发现了一家奇异的店铺,所有的陈设都是黑色的,连灯光也昏暗得接近黑昼。
她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迎接她的是一个全身黑衣的少女。
“这里卖的是什么?”
“愿望!”
“愿望?”
“这里出售的商品可以帮你实现一切的愿望。”
“是吗?”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相信少女的话,但是强烈的愿望却需要找到一个了以寄托的方向。
“是的,这是一个许愿偶,把自己的愿望写在她的额顶,在今天零点以前把它烧掉,你的愿望就可以得以实现。”她接过少女手中的玩偶,握紧。
她笑了,她宁愿相信少女的话,这样至少在这样的夜里她可以有一个许愿的机会。
她准备为这个玩偶付钱却被少女制止。
“我要的代价已经得到了,你抓紧时间使用这个玩偶吧。”少女微笑着说,眼睛里闪烁着鬼魅的光芒。
她又回到残留着他的气息的公寓,同样地坐在刚才沙发上的位置,只是身边多了一个火盆。
她看着逐渐强旺的火焰,嘴角扬起了一抹悠悠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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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高速公路上开着车狂飙。
已经是二十三点五十分了,离公寓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了,他甚至可以闻到她的甜美的气息。
三年前他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舞池里放纵自我的她,目光就再也不能离开。
为她眼里的桀傲而心醉,为她舞蹈的悲哀而心碎。
当他发现他再也无法忍受她在舞台上尽情跳舞的时候,台下的男人们眼睛里透射出的那种欲望,他就决定把她带到自己的身边,呵护起来。
如果说那个时候他还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爱上她,那么之后的三年他们每个月四天的浪漫时光,以及每次他要离开时那种不舍和矛盾足以向他证明他已经掉进了爱情的漩涡里。
他是多么的渴望可以无时无刻陪在她身边,抚摸她精心为他蓄长得一头黑发,疼她、爱她、让她得到所有女人羡慕的幸福。
但是,他不能。他身不由己。
他有一个老婆,一个大财团的董事长的女儿。
他是这桩政治婚姻的牺牲者,他根本对那个外表端庄能干,骨子里阴险毒辣的女人提不起半点的爱意。
他的老婆发现她的存在后冷冷的对他说:我可以忍受你在外面拥有别的女人,但条件是每个月你只能和她在一起四天,其余的时间里必须在我身边扮演好一个好丈夫的角色,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在外人的面前遭到丈夫出轨的非议。”
他当然是一口否决。
他的老婆又说:“如果你不答应,那么也许连这四天的机会也不会拥有,你应该知道我办事的作风,一切不利于我声誉的人我都不会让她继续存在。”
他深深地了解这个女人是多么的残忍,她为了自己的目的会毫不犹豫的不择手段。
为了保护她,他只能接受这个条件,他不能冒任何失去她的险,他无可选择。
三天前,他对她许下了一个承诺,临走时她突然拽着他,哭闹着不许他离开。
他当时有多么心痛她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他好想抱著她告诉她他永远也不会离开她, 但他又恐惧老婆的那些阴险的手段会伤害到她。他那么的矛盾,又不想不愿意让她发现他的顾虑和不安。所以他故意抛下了一句绝情的话就转身逃走,他不敢回头看她的表情,他怕一看见她伤心欲绝的样子,自己就再也无法狠心离开。
今夜,他开着车在路上逛了很久,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来陪她,最后在十分钟以前,情感战胜了理智,他抛开一切的顾虑,只想奔到她的身边实现他的承诺--他要让她幸福,不再寂寞。
他的车已经快要驶到公寓楼下,他可以看见客厅里明亮得不可思议的光。
他的眼睛里突然被一根长发所蒙蔽,他隐隐嗅出这是她的发香,他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这时候有一个堵路用的油桶就放在半米不到的街道中央……
刹那间,爆炸声轰鸣火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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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奇异的店铺里。
我站在一堆妖冶跳动着的火光面前把玩着手中的玩偶。
这个许愿偶原本的名字叫做恶魔的侍从,专门为渴望着实现愿望的人类服务,它可以实现寄托在它身上的一切愿望,而索要的代价只是在实现完愿望后取走购买者的灵魂。
而这一次,它却破例没有向购买者索要代价,因为已经有另外的一个灵魂充当了这份代价。
在火光中,我看到了刚才发生在公寓里的一幕。
长发如漆的女子在一张纸条上写下:我要我爱的人永远不会离开我。
之后,她捻断了自己的一根长发,用它把纸条绑在玩偶的身上,丢进熊熊燃烧的火焰中。
我鬼魅的笑着,我在嘲笑这个女人的愚昧,她不知道么?让一个人不离开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永远地沉眠。。。
手中还有最后一个玩偶,不知道今夜它的主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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