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夜这般的清净/ 难得,炉火这般的温/更是难得,无言的相对/ 一双寂寞的灵魂
也不必筹营,也不必详论/ 更没有虚骄,猜忌与嫌憎/只静静的坐对着一炉火/ 只静静的默数远巷的更
喝一口白水,朋友/ 滋润你的干裂的口唇/你添上几块煤,朋友/ 一炉的红焰感念你的殷勤
在冰冷的冬夜,朋友/ 人们方始珍重难得的炉薪/在这冰冷的世界/ 方始凝结了少数同情的心
——徐志摩《难得》
读这首诗歌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因其意境优美文字清新也就深刻的记住了,至于个中的含义,那时的我是不深入考究的,作者的深情也就体会不了了。今夜,却是因为一名女子,一名感同身受的女子,一名让我怀念一双绵软小脚的女子,一下子从我记忆的诗歌里把它掏出来,自觉或不自觉的用作写她的序言,真是往日的心机今日有了好的用处呀。我想,只有这样的诗才吻合我们相识恨晚的那一夜,那温暖祥和的一夜,情义静静流淌的一夜。
因为那一夜,冰冷的冬夜,我们珍重难得的炉薪,凝结了我们的同情心。
我与这女子的相识,是在一个风往北吹的夜里。所以,写这名女子,我刻意的选择在黑夜里进行,动笔之前我还要点燃一根烟,把灯光调到最暗淡的低度,我要把我所有的对这女子的感觉酝酿成浓浓的夜色,这样才可以给我跳跃的思维和夜的想象。我要在最舒服的状态下进行,正如这女子所说的,我们应该以最舒服的姿态谈话,我想靠在你们的床上,那样我会很舒服的。
真是生活的有心人,我的心里在回味着。
我也常常的这样认为,有心人的生活是不会毫无半点的生色的,生活会在不经意间报以他惊喜或赞叹的,因为他是有心人。就像我正要写的这名女子就在我们的习惯思维中,在我快要感叹生活没有美梦的时候,于某日的寒夜里闯进我的视线,冷不丁的让我作着含笑的梦境。
那一夜,我说的那名女子,就像那一只可能第一次放飞就碰到了刮风下雨的小鸟,雨水忧伤了她的心,也坚强了她的心。她轻盈的站立在我的面前,轻柔得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轻易地把她从我的眼前散开去似的,她风铃草一样的眼神在注视着我,若然她问我,你喜欢我的眼睛吗?我肯定走向前轻轻的掩住她那忧郁的眼睛。
我怕我迷醉。
"今晚为什么要来这里?"我问。
"我很孤独,我的孤单,就像我的感冒一样。"她说得如此直白,直白得让我感觉有点可爱。
"你说我的小脚和小手好美,我也觉它很可爱,我也很喜欢它。"看她陶醉的样子,我想起女人。美丽的女人有千万种叫法,也有千万种的风情。她应该是属于媚态,不是俗媚,是从骨子里透射出来的美丽,但她有自己的一份独特的清香,一份裸露的孤独,也因为这样的孤独,她才显得楚楚可人。好像冬天里于一片败草中盛放的一朵小花,娇小可怜,想去采摘回家给它温暖,却又怕给的是伤害,因为折枝等于断了它的生命。我在想,它为什么不开放在春天里?她需要爱护,需要欣赏的人把它移植在温暖的家里,不让它在夜里流离迷失方向,失去那一点的清香。
所以,我们只有于寒风黑夜里交流,面对面的,平等而又独立的,精神在彼此间流淌、陶醉。惟有这样的方式对它,它才感到快乐和温暖,更是一种尊重。
"你的轻灵的文字掩盖了你心中的一团火。" "什么样的火?"我问。
"心有不甘,却没有勇气的,积压在心头很久的一团火。" "我希望能帮到你,如果你愿意,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因为你跟我一样。"这样的话让我有些感动,生活很久没有给我感动了。好像多年积压的水,忽然间被一个无心人拉开了闸门,心中澎湃的情感一下子涌上心头。
很想拥抱她,试图挽留我最后的一团火。
"我在苦闷,苦闷我自己是让我饿着,还是走一条不知道后果的文学之路"我在问她。
"在我有义务有责任照顾亲人的时候,我是不会让他们饿着的,不顾及这一点自己就追求自己的所谓精神家园,我承认我是做不到的;其实文学和面包是有它的磨合点,可以有两全其美的路子走的。"她的观点,我目前不大赞同,因为我还没有饿得发昏。因为她的一片真诚,我就默许了。但我也常常的说,我的写作,是对那荒年作悲哀的补偿,是对现在慌张的心情作可怜的掩饰。日不安食夜不安枕的时候,我也会左手高举思想,右手出卖文字;这时候我会原谅我自己,因为我知道躺着不如挺起。我有我鲜明的旗帜:让思想家饿着,是对社会和民族的莫大讽刺。
"突然我很想拥抱你。"她微笑的对我说了我想说的话。我慌忙的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的羞态。
说着温暖的话,听着烫贴般的语言,时间是很快过去的。我的烟盒渐渐的减轻了,屋里的烟在发黄的灯光下袅袅弯弯,有点暧昧的味道。
她有点困了。她挨在床的一角,她那花看半花,酒饮微醉的样子。似草中的虫儿,不理会路人踏踏的脚步声,也不理会墙角那只独唱的蛐蛐,只是一味的喃喃自语;又似是一只温驯的只想把她抱起不愿放低的小猫,眯着眼睛,在床的一角,陶醉着过去。所有的曾经活在她身边的人们,就像活在童话里一般。我不想去惊动,那怕一声的咳嗽,也会吓跑一只迷途的羔羊。她的故事在我的心中流淌,她的多情也在我的心中起了波浪。我担心她的多情,如果,她的多情是在一个恰当的时候,给了一个懂她的男人,她是幸福的,要不她的多情就会变成一把利剑,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我想起了爱情,我要说说她的爱情。她应该没有幸福的爱情,因为她把爱情读得过透了,本来爱情是让盲目的人幸福的。她有感情的生活,她懂得在门类繁多的生活里寻找,用怎样的方法去猎取一份随手可得的感情,这样的爱情如喝开水一样,只要有排泄功能,都可以不用费太大的劲去咀嚼的,这样的爱情容易把握也容易消化。正如她说的,"你不妨泛爱一下。经济学家都告诫我们不要把鸡蛋扔一个篮子里。我们现在是适婚年龄,应该广泛接触男子,能确保在中上等的麦穗里挑选,差也差不到哪去。"好在她对生活有一份独特的见解,这份见解成了她放逐生活的理由。前几天,她来了信,读着她的信,望着窗外,我忽然想起一只温驯的羔羊,一只刚刚走进草原的羔羊。太阳每天的升起对它来说都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美丽,它还眯着眼睛梦幻着这个世界,相信"我们梦幻的执著也能有出人意料的回报",相信广阔的草原上有奇迹的出现,有温柔,同时相信运气和福气,更相信上帝存在。
"我不甘心结婚的平淡,但我又寄寓很多希望于之;我想为自己而活,却又盼望天上掉馅饼。"只有极度痛苦和极度幸福的人才相信上帝。我们应该相信智慧,它让你更备实力。
它不失思考和警醒。它晓得要在草原上有属于自己的一片芳草,是要付出殷红的鲜血;更懂得要获取一片可以让自己自由呼吸的天空,是要"注意协调,学会利用,懂得调配糅合"."不这样我们也许会较少有运气得到世俗的幸福与成功。" 她无时无刻的在思考,也无时无刻的在警惕,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痛苦,越想逃跑。因为她是脆弱的女子,根本就承受不了生命的厚重与复杂。
文章写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有想到很贴切的题目,我忽然记起这女子对我说过,她喜欢上网聊天,用的名字就是白夜有暗光。我问这是何意。她说,我也说不出来,当时只是灵感一动就冒出这样的名字了,我想最好不要道个明明白白,说出来就变了味。我想想,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忍不住的想个究竟。夜本来是黑色的,却说成白色的;光原本是亮的,却说是暗的。在北方的冬天,就应该见到这样的画面,三更时分,举目之处,尽是白茫茫的一片,是雪光?还是月光?是昼还是夜?人立其中,是梦还是真?或是本是真实怕是幻觉?自己陶醉着自己,精神远离着尘世,心中却是有着一股由来已久的暗流,在心里混乱迷茫,甚至有点痛;小时候,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独自一人跑到邻家看电视,回来的时候已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摸索前行,但在我眼中似乎有着一道道的光,引着我行走,心里也仿佛亮堂堂的。一个人在这样一个被黑暗包围的环境里独行,感觉是不是有点彷徨无助?好想有个人搀扶着我走路,也想着前面能够突然亮起一盏灯,想法和幻觉总是如此的虚渺,不踏实。我想起一句话:万事万物,现则隐,隐则现。是不是这样的说法呢?我越说越糊涂了,正如女子的警告,感觉的东西一说就更难的明了了。
白夜有暗光,这应该是最好的题目了,人如其名呀。有时候冥思苦想的倒不如随手偶得的一句更有深刻的含义。因为它浓缩和折射了这个人的某种思想。
好了,天要亮了,我的文字也要结束了,应该是我梦话般的文字经不起阳光的照射。本想把这名女子写得仔细,写得明白,写得深刻的,可是越写下去,我对她的感觉也就越模糊越遥远了。或者,她根本就是一个水晶般的女子,容不得支离破碎的样子,感觉只是感觉,写写而已。
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我写下这样的文字,真有点怕辜负她的情义和她的文字。也怕亵渎一颗轻灵的心。但愿不是。
对于一朵在午夜里盛放的百合,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它的过往,它的情感,它的馨香,它的孤独,是那么的经不起一一细说。
还是以古人的言辞作尾吧:黄鸟情多,常向梦中呼醉客;白云意懒,偏来僻处媚幽人
作者:把酒品红颜/倾情冷雨(版权所有谢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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