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爱花,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花是你喜欢的,花的绚丽,妖娆多姿,引人侧目。纵使生命的旅途匆匆,路过这些花儿的时候,我们也会不经意放慢脚步。人们赋予花朵各种动人的名字和传说,赋予花朵美丽的意义,百合代表了和睦,梅花代表风骨,兰草代表了典雅,玫瑰更象征爱情……自古爱花者甚,花事不断。闻慈禧太后有一次大做寿宴,百花谗媚尽开,独牡丹默守花期,于是慈禧太后一道懿旨,将宫内“三千牡丹尽贬洛阳”,自此天下牡丹唯洛阳高贵;周敦颐的《爱莲说》一句“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写尽了莲的纯洁;元稹更说“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古人爱花,遂以花自喻,今人爱花,多半以己喻花。以花自喻者,为将此生遭遇寄以花言,托物之志而写己;以己喻花者,概因生平所逢,花不过此,媲之尤多。虽然都是爱花,表现和中心却又相庭见异了。无关是非,花依然是花。
我爱的是雪,雪算花吗?当然算。它虽无花之命,却有花之名;虽无花之媚,却有花之形;虽无花开落败的咏叹,却有满空纷洋的潇洒。“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可谓各占千秋。何况爱的深了,便不是花也成花。
记忆里,雪是很盼望的礼物。落雪过年,年到有礼。孩提时候,一到下过年下雪,除了拿红包,就是堆雪人,打雪仗。孩子自有孩子的快乐,哪一年不下雪,这份快乐都会带着遗憾。每当我翻起这些记忆,都会对那些远去的童贞泯然一笑,那时候不懂得雪的真谛。
去年在上海,有幸与雪一会,因多在南方工作之故,久不相见,分外喜悦。雪虽然不大,零星数点,却依然一改山颜树色,占据满眼,伸手触来,凉意点点。古人说“昙花一现”,谓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恐怕雪甚之又甚。我一生爱雪,为其不可弄于指间,纵江山多颜,不改其白。
不由得捧一团雪,然而她却不解我的风情,任我千千万万的挽留,还是一点点融化,渗过指隙,滴入泥土,脉脉流淌,她将找寻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宿了。为了一冬的短暂盛开,她默默蛰伏了三季!这就是雪的灵魂。
雪是睡着了的水,也是水的升华,如果经不起严寒,水永远盛开不了这美丽的花朵。我从没有得到过雪,不能象握一束玫瑰一样长久地欣赏,也无法预约雪的到来,只有她想念这份土地,想念尘世,才会翩然而至,等她醒来,便离我而去。可我依然爱雪,很爱,很爱。因为我爱她的灵魂!等待本来就是一份心情,守侯更是一种执着。
恋过雪,因此知道花开不易,恋过雪,因此知道爱并不是得到,恋过雪,方知“花开满天下,非属君一人”。
其实我应该更多地去看看春天的海棠,夏天的茉莉,秋天的菊花,都是美丽的,每一株生命,不论茂盛或羸弱,都努力盛开,因为,这就是它们生命的意义。元稹说秋后无花,因此爱菊,似乎不得以,怜其可贵。而我则希望冬天过后,各种花儿都能依次盛开,所以“不是花中偏爱雪,此花开尽百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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