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深午(化名),缘于8年前一个普通的工作应酬。对我而言,深午只是每天都要接待的很多工作关系中的一个。在酒席之上,一群陌生人之间,他站起来主动敬我的酒,相貌平平,年近不惑,头发有些稀少。
几天后的一次应酬上,我和深午又遇到了。“一回生,二回熟”,再次见面,我们少了拘束,天南海北聊起天来,还互相问到对方的生日,我把这当作普通朋友的随口之语,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大我15岁的男人有一天会成为我爱情故事的主角。
1998年的一天,正是我生日的前一周,在湖北小城B市工作的深午突然来到我的办公室,说这次是来武汉培训,并祝我生日快乐。我吃惊地否认,今天并非我的生日啊!他坚持说是,又从包里掏出一个通讯簿,很仔细地翻到一页,上面用笔记着我的名字、电话还有生日,虽然错了一周,但我心底还是微微一动,难得他有这份心。
这年的年底,深午又出现在我们办公室,还请大家晚上一起吃饭。这次饭局,深午的侄女也在场,她是个很健谈的女孩子。从她嘴里,我知道很多事情,就连深午的妻子在家如何无理取闹,都被这个女孩毫不忌讳地说了出来,我和同事们一面感到吃惊,一面也在心里替深午觉得惋惜,感叹着这样一个有能力、性格又好的男人,却遇到一段如此不幸的婚姻。
1999年上半年,深午来武汉的次数明显多了,每次一来,他就主动约我,要我陪他去买些衣服和礼物之类的回家带给他的老婆和儿子。他的婚姻并不幸福,但他从来不在我面前贬低他老婆半句,我渐渐认定他是一个爱家爱老婆孩子的好男人。那时我想,将来自己结婚,一定也要找一个像他这样的里里外外都能料理得当的好男人。
深情难料无情时
我和深午的关系从应酬到朋友,再到兄妹知己一般,都是我未曾预料的,我更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坦承对我的好感,深午说从第一次和我吃饭,他就对我有了特别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想要照顾和关心我。
1999年我患了病,深午四处奔走,替我问偏方,找药材,然后熬制好,又千里迢迢送到武汉来给我喝。我那时刚刚和男朋友分手,心情十分低落,受到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心里开始对他有了爱意。
1999年8月的一天,深午突然打电话告诉我,他离婚了。电话里他的声音听来十分消沉,我觉得即使从朋友的角度出发,也应该去B市看他一趟。他带我在B市游山玩水,每天在一起,对彼此的了解更深厚了一层。我觉得深午除了是一个能干体贴的男人外,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我们出去玩的路上,深午经常主动和一些乡村的居民攀谈,向他们了解农村的收成和生活的难处,有一次碰到一个非常可怜的老人,深午立即掏出钱包,给了他100块钱。这些,我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这个男人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愈来愈接近完美。
经过B市短短数日的相处,我觉得这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可以把一生托付。当然,现实中面临的困难也不小:年龄的差距,家庭的阻力,地域的阻隔,没有哪个不是很严峻的问题,但我觉得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我对自己和深午的未来有信心。至于深午,他最大的困难是要向读中学的儿子隐瞒这一切,包括和前妻离婚,因为他儿子很优秀,他怕影响到他的学习。他这么对我说。
我和深午开始了分隔两地的爱情,平时靠电话和短信联系,他一有机会就来武汉看我,有一点令我很是感动,40岁的他还会写诗给我,还会和我畅谈《红楼梦》。
时间就这样过去,到2001年,我的坚持,再加上深午也很会做人,父母终于接受了我选择的婚姻。既然要结婚,长期分居总不是办法。深午早在1998年就尝试过将工作从B市调到武汉,可一直未能如愿,到了2002年,他又开始为这事四处忙乎着,但始终差一口气。深午知道我手里有一些关系,请我出面,帮他找人办成这件事,我用尽力气,终于让他调到了武汉。
“我永远记得,2002年10月,深午提着两个箱子来到了武汉,相当于一无所有,只是没有料到有一天,他在武汉这几年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我已经毫无情义可言!”琳江的眼圈有些红了。
新房子住进他的前妻
2003年,我和深午简单地举办了婚礼,住在我单位分的房子里。举办婚礼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深午的整个家族都反对我们结合,因为在他们传统的思想里,离婚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从少女时代就开始梦想过很多次的婚礼,最后一切从简,少了很多做新娘的喜悦。
这也就罢了,令我无法释怀的是,深午虽然早在1999年就和前妻离婚,但为了不影响儿子,他们约定好离婚不离家,每年的寒暑假,深午都会赶回前妻那里,一家人团圆,而我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度过。这个约定一直坚持到我和他离婚前。我虽然感到很悲凉,但想到他儿子的高考及前途,也觉得深午作为一个父亲,是可以原谅的。何况他承诺过我,等他的儿子考上大学,就彻底离开那个家庭,留在我的身边。
婚后不久,我和深午一起挑选了一套房子,深午说等他手头的一个项目做好,就可以买了。我后来才知道,房子的钥匙他早就拿到手了,只是一直没告诉我。
我怀上了深午的孩子,但我和深午的关系却开始恶化起来。深午迷上打麻将,每天在外面玩到凌晨才回家。我们总是为这争吵,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挨着,直到2004年6月,上天安排我撞见了一件不该撞见的事。
那天深午同样是称晚上有事不回家,我在娘家吃了饭,一个人慢慢走到车站坐车,却发现了深午的车正停在路边。他前妻坐前面,儿子坐后面。我拦了辆的士,一路追他的车子到一个楼盘,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个人走进我和深午当初一起挑选的房子里。深午的解释是,他儿子来武汉玩,房子只是借他们母子住几天。
后来他前妻走了,我到新房子一看,心里的猜测一一落实,这个房子已经是一个不缺任何东西的家了,房间里放着他前妻和儿子四季的衣物用品……这个暑假他照例又回B市,回前妻的家陪儿子,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们才是一个完整而且美满的家庭,而我,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和努力,转眼间都化为灰烬。
没过多久,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我看见深午眼睛里现出喜悦,我幻想着这会是新的开始的标志,然而不过几天,他又恢复了老样子,天天出去打牌,吵架还动拳头。
2005年高考结束,深午的儿子考上了大学。深午像忘记了从前许下的诺言一样,缄口不提怎么处理两个家庭的关系。先是帮儿子处理上大学的事,然后他们三个人去儿子所上大学的城市旅游。我带着儿子一个人在武汉,洗儿子周岁相片时,我发现深午的相机里全部都是他和前妻、儿子的合影,我心痛得有些麻木,有些疲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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