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三十分,诗人开始晚餐 桌上有鱼,波斯猫不吃鱼 它爬上诗人的膝盖 诗人不能爬上它的膝盖 七点三十分,诗人例行散步 月亮依旧只出来一半 一脸的酡红,不知有什么心思 几朵看不清颜色的菊花开在路边 有些淡淡的馨香 树林里几声鸟叫 谁家的窗户里传来莫扎特的音乐 八点三十分,诗人坐在书房的窗下 眼前是静谧的夜空 身后四周的墙上 五千年甚至更久远的历史都立在那儿 诗经,离骚,诸子百家纷至沓来 照例与诗人静默的交流 十一点三十分,“嘀嘀哒哒”的墙钟看见 诗人的身上又开始生长一种叫诗的东西 诗人在诗的吞噬下痛苦的扭动 这东西繁殖得很快 吞噬了诗人的手 吞噬了诗人的笔‘ 吞噬了诗人的稿纸 霎那间就吞没了诗人 只留下 一声凝重而悠远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