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幾好睇播,講中8,90年代既港男
一、 初識
說實在的,到深圳來娶老婆的香港男人、十之七八長得不咋樣,甚至是歪瓜裂棗居多,長得好看又多金的更是少之有少。說穿了,香港人一直都不大看得起大陸人,跑到內地來找老婆,不是因為在香港位低人醜,就是在那邊根本討不到老婆。話說過來,在香港過得差的轉身到深圳珠海這邊來,都有得威了,那邊的一個月人工再怎麼差也有上萬塊港幣,(最低綜緩金都有四千多港幣,幾乎是內地一個白領的價錢)哪一個在深圳不是過得神氣活現?
不過老公倒長得挺像回事的,看他的臉,條件反射我就會想到“漫畫男子”,就像看到沈殿霞不由自主會讓我想到“大號娃娃”這詞一樣。只可惜老公個子不高,在過深圳來的香港男人中也算是中上姿色吧。雖然年紀一把,可還是跟小孩一樣,平常放工回來就愛三樣東西,香港出的漫畫書,鳳凰衛視,吃卡樂B署片。
先說一下我和他怎麼認識的吧,我那年剛大學畢業,在深圳一家建築公司做文員,他在香港總公司那邊,一次和他們老板過深圳這邊來做質檢工作,很老實地坐在會客室裡,偷偷地看著我,不知道是不是對我一見鐘情,反正我是對他沒什麼感覺,真的,我對個子不高的男人一向不大感興趣。後來他有空常過來請我吃飯,送禮物給我,你知道打工的生活有多無聊鬱悶,我既不拒絕也不熱情,反正約我就出去──多一個人陪我打發空虛總比一個人在家悶著要好,況且其他的同事姐妹或同學們談戀愛談得熱火朝天,我不能幹耗著吧?不約我既不想他也不會主動給他電話,大概兩三個月後,我們便租了房子爬到一張床上去了。
說虛榮也罷,說緣分也罷,或者就是無聊吧,反正我選擇了跟他在一起鬼混。當時身邊也有幾個男孩子對我挺不錯的,但沒有他大方,也沒有他懂得分寸,怎麼說呢,大陸男人──特別是深圳男人,他覺得你不會跟他上床,不會送給他想要的東西,不會嫁給他,就絕不舍得在你身上花一分錢,也不舍得浪費一分鐘時間,他們喜歡做投了資就一定要賺錢的生意,見你矜持幾下,他撒著歡地奔向其他女人的懷裡,說不定心裡還在罵:靠,深圳男女比例是一比七,舍了你這一個,還有六個女人在旁邊排著隊等我呢,裝什麼大頭蒜。
第一次住進租房的時候很搞笑,簡直像是小孩子辦家家。當時我們倆去買家具,我的想法是:我不可能嫁給這個人──看深圳的女人多沒有安全感,跟一個男人同居了還沒打算跟他結婚,所以也不用太用心去買多麼喜歡的家具,但我可能要跟他同居一段時間,也許以後會有朋友來玩,家具也不能太看不過眼,不然會丟人。
在家城買家具的時候,我問這個好不好?那個好不好?他只說:你話是(你拿主意),最後全部“我話是”,賣家具的老板看我像是個當家作主的,一個勁的跟在屁股後面奉承我,我也樂得趾高氣揚地指點江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裝模作樣地在這個櫃子上敲敲,那個梳妝台前摸摸,在新刷的漆上聞聞,跟在我屁股後面亂轉的一個售貨員認真地對我說:小姐,這是家具,不是瓦罐,你這樣敲是沒用的。弄得我面紅耳赤。最後選了兩只衣櫃,一張雙人床,一台電視櫃,一個茶幾,一張沙發,一個梳妝台,四把椅子,一張飯桌,共大約花了六千塊錢。
當天晚上我們倆做愛,挺沒勁的,也沒什麼好說的,他倒是不亦樂乎,平時看起來很嚴肅很沉穩的一個人,羅嗦個不停,我問他以前性生活是怎麼過的?他非常坦率,說:一周到深圳來一次,找一個夜總會的小姐過一晚。我說真惡心。他很奇怪的樣子說:這是很正常的需要啊,難道要憋著嗎?
二 新貨
第一次他帶我去夜總會玩,就是他曾找過很多次小姐的老剿──藍龍俱樂部。
當時還有其他三個男人一個女人,顯然男人們都是老客,一進夜總會的四樓,媽咪就撲過來,小姐們綠眼閃閃,也不乏故作矜持瞄都不瞄的,但大多數人是又摟又抱,顯然我的出現讓熟悉他們的小姐意外,以一種審視的眼光從我的頭掃到腳,當另外的男人叫我“阿嫂”的時候,女人們的眼光才友善一些,媽咪把她們與我們這一幫子分開,帶我們到顯然他們常去的一個K房去。
茶送上來了,酒送上來了,零食送上來了,歌曲也點好了,兩個沒帶女友的男人還在討論叫哪兩個小姐來陪他們,媽咪建議就叫一個月前陪過他們的那兩個,老公說不要,那兩個不靚女,就叫那個個子高高的,眼睛很靈活的四川女孩子,他們似乎都心領神會,我再笨也不至於這也不懂,八九不離十是陪過這混蛋的。另外一個帶了女友的說就叫那個有李嘉欣氣質,費雯麗臉蛋的女人,但顯然沒帶女友的倆男人都不大中意,各自跟了媽咪出了K房,沒過多久,各自帶了女人進來,幾個人大大咧咧地跟交換天氣語氣一樣地說:這是新貨。
另外帶了女友的男人問其中一個“新貨”:你來這裡多久了?
那個“新貨”老到地說:只有一個星期。
老公側頭告訴我,這倆“新貨”顯然是不新的,一因為她們眼神很狡猾;二因為她們是四川人卻能說廣東話;三因為她們服務動作很嫻熟。之承認她們新,是因為在這家夜總會她們是新來的,說不定在別的夜總會別的城市滾了很多年也不定。
這倒是。濃妝艷抹的她們,根本看不出年齡來,似乎介於23──38歲之間。我很少到這種場合,從前更多的是和同學或同事去酒吧玩,要不就是老老實實在K 房裡唱歌。倆“新貨”摟著她們的男人親一親,摸一摸,把我和另一良家婦女置之度外,我如坐針氈,全身冒汗,但又對這環境好奇,不忍就此回家,高歌幾曲之後,偷偷問老公:這夜總會的女人你找過幾個?
他謹慎地看了我一眼,反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說我不是吃醋,就是好奇。
還好,這家伙死活沒開口告訴我,他在這夜總會找多少個女人陪他睡過,不知是他們這幫人腦子有問題還是思維方式有問題,他們並不太避諱女友或老婆,自己到大陸來找小姐過夜的事,也或者,是因為我們是大陸女人,他們覺得並不值得為我們保留些什麼?!
也許是因為有兩個身份是老婆的女人在一起的原因,幾個男人並不盡興,十一點多鐘就散了,當然,那兩個沒帶女友的男人都把“新貨”給提走了,回家的路上我旁敲側擊,老公遮遮掩掩地還是說了:那夜總會的小姐都是有標價的,所謂的“新貨”一般的八百或一千包夜;正常的是八百包夜;只是找個地方做一次,要價是四百;而陪著坐台唱歌一般是兩百。當然,人民幣港幣無所謂,反正兌換下來相差不太多。
我心想,怪不得那麼多女人去做小姐,她們跟一個男人睡一晚上,就是一個工廠妹一個月辛辛苦苦的薪水。遇上不良老板拖欠工資、打白條或攜款逃跑的情況,只有幹瞪眼,但我可很少聽說嫖客給小姐打白條,嫖了小姐轉身逃跑的或是拖欠小姐嫖資的呢!
三 叫床
大家別誤會,此叫床不是彼叫床,是叫人起床之意。
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了,就不可能像八百年見一次面的小情人,卿卿我我沒完沒了,整天面對的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我是一個凡事過得去便OK了的人,他卻是個連小節也一絲不苟的人,打個比方,從洗衣機把半幹的衣服拿出來的時候,他要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晾衣盆裡,然後再掛到陽台,我認為這簡直是脫褲子放屁;牙膏和牙刷一定要放在備用杯子裡,不要放在經常用的漱口杯裡;衛生間的拖鞋一定不能穿到衛生間之外;報紙看完後一定要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茶幾台下;如果叫了湯,一定是在飯前喝;一盒煙拆開前,一定會把煙屁股朝手掌敲三下;水杯,必定是用開水泡過之後才用,有一次我忍無可忍,問他:你要不要左三下右三下地洗杯子?……
我認為過日子不要像電腦程序,隨意一點的好,只要不妨礙他人,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但他不認為,一切都應該有規有矩,沙發、衣櫃、茶幾、電視、床、CD架、書桌、就連牆上的那幅畫……所有的一切放在一個地方永遠不要動它,始終這個樣子這個位置最好,雖然少了情趣,但也給我帶了不少便利,比如我不想做某件事,只要弄亂它們,或者故意做得很差,他就一定會重新做一遍,要不幹脆下次連手也不要我動。
最討厭的事便是早上叫床,我們都是朝九晚五的,因為我在福田區內上班,時間比較充足,他卻要過羅湖關,乘地鐵,起碼要比我多花半個鐘才能到公司,所以我就多了一個早上叫他起床的任務,我們笑之曰“叫床”。
開始的時候,他還是挺不錯的,一叫就起,過了幾天,好像他去公司早了幾分鐘,我叫他的時候,他嘟嘟羅羅地說:再睡五分鐘。
過五分鐘再叫,他又迷迷糊糊地應:再睡五分鐘。
再過五分鐘叫,他還是:再睡五分鐘。
這沒完沒了的“五分鐘”叫得我怒發沖冠,把他被子掀開,惡狠狠地盯著他,他不好意思地說:老婆,我明天不這樣了嘛。乖乖地起床,可是第二天依然如故,一連幾天如此,有一天我幹脆不叫他了,自己跑去上班,他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打電話抱怨我,我懶得理他,“啪”地就把電話給掛了,我又不是叫床機器,憑什麼沒完沒了地叫你,還受這鳥氣?
晚上回家,他又是哄我又是求我,還拿出了白天幫我買的金莎巧克力,求我明天早上還是叫他起床,我心一軟,第二天又叫了,結果可想而知,還是在“再睡五分鐘”的應答中他一次又一次地昏睡過去。
這一次他買什麼都哄不了我,我死活就是不理他,早上起床直接梳洗完畢去公司,他睡到日落我也不管,沒辦法,他買了一只公雞叫的鬧鐘,每天定在七點叫床,按時起了倆早上,第三天又習慣了鬧鐘的叫聲,還是起不了床,再過幾天,他又買了一只雨水叫的鬧鐘,還是不管事,後來,我們家到處都是鬧鐘,從客房到客廳,共不下七只,光我們的臥室就有四只鬧鐘,每天一到時間鬧鐘依次叫起來,千奇百怪什麼叫聲都有,我都要發瘋了,他可以香夢如故,跟人家在唱催眠曲似的享受。
有一天我忍無可忍,將各種吵鬧不休的鬧鐘扒掉電池,一鼓腦地扔到了門外的垃圾桶,然後氣呼呼地跑去上班,晚上回家,他很晚才回來,臉上不大好看,但又不敢怎麼樣,勉強笑著問:你把我鬧鐘都藏哪兒去了?
丟垃圾桶了。我冷冰冰地說。
為什麼丟垃圾桶?他好奇地問。
反正鬧鐘又叫不醒你,要它們幹嗎?我說,準備了跟他吵一架,也不在乎他臉色怎麼樣。
他終於笑著說:老婆,求你了,明天還是叫我起床吧,老細(老板)話過我們這些遲到的人了,以後再也不會睡懶覺了。
唉,到底是給他飯吃的人說話有效,從此,雖然家裡只有一個鬧鐘了,他也準時準點地起床,省了我不少事,舒心。
四、人工
他是香港的公務員,當年認識他的時候一個月人工(薪水)大約兩萬港幣(後來跟著香港公務員薪水的調整有高有低,但起伏不是很大),每月一號雷打不動他會轉六千港幣給他媽,比發薪水還準時,他媽一輩子是家庭婦女,他爸中風在醫院住了好幾年(好在不用自己出錢,香港的福利相當好),他哥讀大學出來挑三揀四地工作一直不怎麼穩定,很少補貼家用,在這邊房租水電吃飯泡吧什麼的加起來一個月最少要用七千,他自己在香港那邊也會有些應酬,他告訴我一個月只能存三四千塊錢,我聽他這樣說,買一些奢侈品如手機,項鏈,漂亮的衣服都是他掏錢,又管吃管喝,自己的錢完全自己用,就從來沒動過問他要錢用的想法,而且他也
不太管我的私事,我覺得這種日子還是挺安逸的。
有一次他帶我跟一幫香港同事去南圓路吃海鮮,回頭一幫人到振華路的一家保齡球館打保齡球,球道都在忙,幾個女人沒得打,就坐在一邊聊天,因為之前大家都見過好多次,並不生份,不知怎麼聊起來大家手頭存款計劃的問題,一個女的是安徽人,叫小平,她說她老公一個月除房租亂七八糟應用的交給她外,如果另外不給她一萬五千塊錢,她就不準老公進門,我聽得很是詫異。
另外幾個女的都說她歷害,但也並不意外,反正說起來的意思是香港男人很少和大陸女孩子真結婚,玩玩而已,除非是在香港找不到老婆的,才會在大陸找,所以大家各取所需,不要不好意思,能多要一點來就多要一點,以防後路,要不來各走各的,就算翻了臉,轉身各奔前程也不會丟多大人。以前在一起和他們吃飯的時候,看他們一對一對膩得跟麻花似的,卻原來抱著這種心思,很是讓我吃驚。特別是那個小平,聽說跟她老公在一起都五年了,怎麼還能這麼無情?不給錢就不要進房?然後各自說每個月會存多少錢,少的三千,多的上萬,最多的就是小平,一萬五。她們都問我,我啞口無言。
說實話,我只覺得和老公在一起還不錯,沒有壓力,而且不用我自己操心錢,我的薪水全部自己花,真的是很滿足了──在這之前。現在聽她們說每個月存這麼多,心裡非常不平衡,她們全都沒工作,而且沒一個是大學生,為什麼我各方面都不比她們差,反而比她們得到的少?
晚上回家,我就對老公有點甩臉色了,他也不明白,我旁敲側擊地說:那個小平,真歷害啊,她說她老公一個月不給她一萬五千塊錢零用錢,她就不準他進屋子。
老公說:別管別人的事,阿標(小平的老公)在香港有老婆的,她跟他這麼多年,不用錢來補償用什麼?又不可能跟她結婚。
“噢?!”我還是不甘心,忍不住試探道,“你是打算和我結婚嗎?”
“肯定啦,我阿媽說要過來看你,一直沒時間,你怕不怕我阿媽?”他興致勃勃地問。
我心想,誰稀罕跟你結婚?到時候你一腳把我給蹬了我去哪兒找你?香港我又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多給我點錢存著吧老大。可是我這麼好面子的人,也不可能直接開口問他要錢,所以,心裡雖然不痛快,可是又不能表現出來。鬱悶!
五、老鄉
我有一個老鄉,住在羅湖的**花園,當年她的事情鬧得很是轟動,也給很多大陸的女人提了個醒,當然是說給跟了香港男人的女人們提了個醒。
某一年她可能才十八九歲,不甘心忍受日曬雨淋的農村生活,一氣之下來到深圳,只有初中文化的她,先是在工廠做流水線,經人介紹跑到餐館打工,後來因為身材長相都還不錯,進了一家中等酒店做咨客,工作原因,認識了在香港做服裝生意的老板,認識只一個月,那老板就叫她辭了工,安心在家裡過少奶奶生活。
開始那男的對她可好了,要什麼買什麼,手飾、手機、高價的化妝品、名牌衣服,農村女孩子,你可以想象,突然在另一個奇妙奢侈的世界進出,虛榮心得到多大的滿足啊?沒多久,她就給她兩個弟弟匯錢買摩托車,給她媽買補品,反正只要是看起來好的就往家裡買,往家裡寄,還幫她家蓋了房子,那個男人── 對了,忘記說了,大她二十來歲。也不說她,一切隨她的意,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甚至有一年──他們在一起的第四年,他用她的名字在羅湖按揭了一套房子,一百多萬,付了首期,每個月要供五千多,聽說是二十年的,因為有他做靠山,她沒有一絲擔憂。
老家所有的人都羨慕她,甚至我媽都聽說了她,正好有一年她春風得意回家過年,我也回到了家,老人們互相牽線扯頭,她聽說我在深圳工作,從鄉下找到我家裡,說起她自己,滿臉的自豪和得意,我媽也羨慕,雖然那時候我和老公已在一起,我沒告訴過家人,我只認為他是我的一個同居伙伴,不值一提。
所有人都毫無疑義地認為,她幸福,一個農村女孩子,找到一個香港大款老公,為她買了一套漂亮得不得了的房子,而且還有大筆的存款,家裡的所有人都跟著沾光,烏雞變成了彩鳳凰啊,讓人羨慕得肚子疼。我也替她高興,她長得不俗,因為和香港男人在一起保養得好的緣故,還有心寬人靚,沒得說的,但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也只是一瞬間,並不為意。
大約過了一年時間,她突然給我電話,我這個人生性冷淡,別人不主動找我,我幾乎從來不找別人,她不說她是誰的時候,我都忘記有這個人了,她的聲音焦急而沙啞,露出窘迫和滄桑的痕跡。她說她想找一份工,我問為什麼?她告訴我她的老公因為生意不好,有一段時間很少來深圳,跟著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見,手機停機,托人打聽,香港地址住了別人,羅湖這邊的房子供不下去了。想一想,一個月五千多啊,加上管理費什麼的,最少也得六千多。她說已經拖欠了銀行三個月按揭,那邊要拍賣了,家裡人沒人能幫上忙──當初這麼風光,為她賺了那麼多虛榮,現在哪能接受這樣的事?她也不好意思講這事,開不了口。
她說她一點存款也沒有,因為這些年跟著他大手大腳慣了,左手來右手去,家裡人也搜刮了不少,但是蓋了房子,或是變成物品,沒有現金,現在她想找工作,可是一個三十一歲的女人,初中的文化,吃喝玩樂懶散慣了,又幾年沒工作過,找工作談何容易?就算找到工作,一個月能賺幾塊錢?
我幫她分析,出一些主意,但毫無用處,她也不再理我,大概也就一個多月後,媽媽打電話給我,說老家傳來消息,她自殺了。我先前看過報紙,大家興高採烈地議論,現在對上號,突然打了個冷顫。
六、AA制
香港人的AA制是有目共睹的執行得一絲不苟。大家一起出去玩,用的錢肯定是分得很清楚,大家出各自的一份,再好的朋友也不會跟你在賬上有掛礙,但女人很得到照顧,打個比方:一桌子九個人吃飯,四個男人五個女人,如果一共吃掉四百塊,每個男人出一百,當場付清,女人不用付錢。吃完了再玩別的,一樣地這樣計算。
自老鄉自殺的事發生後,我就開始慢慢為自己打算了,既然跟了一個香港人快兩年了,有了這個名聲,總還得多點什麼東西吧?算計來算計去,還是用點小手段,方能既保全面子又能賺點外快。就算以後真的跟他結了婚,有私房錢總比沒私房錢有安全感吧?!
一天晚上吃完飯後,我說我想買電腦,他問我想要什麼牌子的,他可以在香港那邊買過來,分期付款的那種筆記本,我說我要台式的(筆記本他可以裝袋子裡從羅湖關背過來,不用過稅,如果是大件物品過關要打稅,稅款很嚇人的,有一次他買了一只DVD機過來,機子才三千多塊錢,就打了近八百塊錢的稅),他問我還差多少錢?我心想你這不是有病嗎?明顯的是想你掏錢嘛。但他傻,我也只好說差兩千塊,因為自己的薪水從來沒拿出來用過,說差得太多自己都難為情,唉,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第二天他給了我兩千,我看這有戲,下個月我說想買一只LV的包,打完折也不貴,才三千多,但自己的錢不夠,他明顯地不高興,說:這樣吧,以後每個月我給你五千塊錢,家用吃的都你負責,你想買的東西你自己計劃著買,出去玩我買單。
看來這一下子把他給惹毛了,不過話說到這份上,就只能這樣了,我粗略算了一下,好像還可以,便答應了,第一次領教了什麼叫涇渭分明,從此以後,他像付工資一樣每月一號交給我五千塊錢,水電和房租類的去了近兩千五,還有兩千五,出去吃飯他掏錢,但回來一定要我還給他,有一次我們吃香辣蟹回來,他說:今天一百九十塊錢,吃得貴了點。我聽了心裡真不是個滋味,拿出二百塊錢,賭氣地遞給他。他卻非常認真地找出十塊錢找給我,見我不理他,就放到我的梳妝鏡下面,讓我看了哭笑不得。以後不用他提醒,吃完飯回家乖乖地把錢還給他,最後幹脆就自己掏錢算了,不用他過那道手,可是他覺得沒面子,依然是搶著付了,回家再從我這裡拿。讓人氣得跳腳。
出去買東西的時候也一樣,我們去華強北的茂業百貨買衣服,他看上了一個小水晶指南針,八十三塊錢,他當時沒有人民幣,包裡只有幾張一千的港幣,我就付了,其實付了也就忘記了,沒想到第三天他從香港過來就給了我八十五塊錢,說是那天我幫他買指南針的錢,讓我看著這幾張零鈔,心裡怪異非常,我賭氣地從包裡掏摸出兩個硬幣,要找給他,他認真地說:算了,不用找了。這哪裡是同居的情人啊?簡直是嚴謹的貨主和客戶嘛。
有一次又和他的那班朋友見面,我趁機和他的朋友老婆們說起這事,沒想到她們都說:這樣的事很正常啊,他們都是這種思維方式,時間久了就習慣了。
花了良多心思弄來的錢,不過是換個名義還是一個不剩地用了出去,那兩年我和他吃用方面一直比較隨心,以前一直是吃館子,現在也不可能改吃外賣,雖然給了我五千,但房租和吃用等等用去外,依然是沒有錢留下的,真是傷人腦筋,虧人家說我跟了一個香港人哩,痛苦。
七 鑰匙
第一次深刻體會老公是個腦子不會轉彎的人,是在一次“鑰匙事件”之後。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當時是個周二,他在香港那邊不過來,準備周三來,我下班回家後,想起家裡沒有零食和沐浴露,便去了沃爾瑪買回來,到家才發現鑰匙不見了,死活也想不起來是丟在哪兒,好像是掉在購物車裡,又好像是掉在路上,便打電話給他,他說因為有事,也不可能趕過來了,叫我請一個修鎖的把門給弄開,我便照做了,進了屋子才發現鑰匙在茶幾上,我根本沒帶出去,鬆了一口氣,想一想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沒有打電話告訴他,等他明天過來再說。
第二天他回來,我說鑰匙找到了,在家裡沒帶出去,他一聽就不高興說:你幹嗎說謊,說鑰匙掉了?
我看他這個樣子,覺得很奇怪,就說:我沒有說謊啊,昨天找不到鑰匙的時候我以為掉了,開鎖的把門弄開我進來,才發現鑰匙在家裡,這不算說謊吧?
他說:這還不是說謊?你不應該說你鑰匙掉了,你應該說你鑰匙可能在家裡,還有,你找到以後應該給我打個電話,說鑰匙找到了。
我一聽這人擰巴成這樣,真是可笑:“我這算說謊?我想你今天反正是要過來,找到就找到了,今天你過來我再告訴你,不是一樣嗎?幹嗎要昨天打電話告訴你?這麼小的事情這麼激動幹嗎?”
他死咬住不鬆口,認為我說謊:理由一是我鑰匙本來放在家裡,但我跟他說鑰匙掉了,理由二是我找到鑰匙又不及時告訴他。
我看他這個樣子,討厭得不行,這樣的小事,怎麼這麼轉不過彎來?真是不可思議,和同事們說這事,大家也覺得好笑,其中有一個女同事也是嫁給香港人的,卻對這事感同身受,說起她老公的一條腸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比如說,有一次她告訴她老公,要和同事張約好去家樂福,後來改去了山姆會員店,她買回的東西包裝袋上是山姆會員店的標志,他老公就說她說謊,以後老用這事過她的嘴。她說其實事情非常簡單啊!本來是準備去家樂福的,但因為同事說山姆會員店正進了一些自己想要的化妝品,臨時改主意去了那裡,這樣的小事沒必要向他申報吧?但他偏偏就轉不過彎來。以後她學乖了,萬一有一點可能對不上號的,她就把有利於她自己的証據留下,把破綻盡量消滅,不為別的,就為了圖個安靜。
事有湊巧,大概一個月後,我又忘記了帶鑰匙,當時一急又打電話給他說鑰匙掉了,他那天正好要加班,要晚些回來,我又請了開鎖的人來,還是發現鑰匙在家裡,為了不重蹈覆轍,我把門虛掩後飛快地跑下樓把鑰匙丟進了垃圾箱。
這一次他很體貼,沒說別的,只叫我以後出門記得鑰匙要放好,還給了兩百塊錢,叫我去配把新鎖。媽的,要知道這種豬腦袋,上次我也把鑰匙給丟了好羅,還落一說謊的名聲,氣死。
八、做愛
既然是同居了,免不了說到做愛這種事,我以前在學校有一個男朋友,也同居過一段時間,所以會不知不覺做比較。我覺得學校的男友異常生猛,而且很會講情調,有時候興趣來了一晚上好幾次。但這個就差很多,總是不溫不火,不緊不慢,就跟他吃飯一個樣子。憑良心說,我現在比以前主動多了,肯定也會比以前更懂得配合他,但他就是一副淡淡的樣子,一個星期兩次,絕不會超過這個次數,做的時候盡心盡力的完成,從來不會有什麼加場,上半場或下半場之分。時間久了,我覺得真是沒意思透了。
有一次他回家遞給我一只小盒子,我一看是避孕套,問他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因為我們總是每次去商場混和著各種日用品一起買的,他說是香港搭什麼車時發的免費的,我一直對免費的東西有偏見,而且很鄙視,要他扔掉,沒想到他把那盒子拆開了,用水往那玩意兒裡灌著玩,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那東西那個樣子,突然有些欲火焚身,就膩到他身邊,想來點意外的。
沒想到他絲毫不解風情,看我眼綠綠臉紅紅地望著他,問:做什麼啊?
我心裡想,我臉上的表情還不夠我表達自己的意思嘛?真是讓人憤怒,可是主動求歡的事也不是女人隨便就能老著臉來明白表示的,磨蹭了半天,他似乎開了一點竅,順水推舟地來親我,搞來搞去我們倆都差不多的時候,他突然記起家裡的避孕套用完了,我說就用剛才玩水的那個吧,他說不行,裝過水的不能用,我說那就不用,直接來算了,他說不行,萬一有了孩子怎麼辦?現在可沒計劃要孩子,因為我們還沒辦結婚証呢。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情欲漸漸變成了一腔怒火和怨氣,我沖到洗手間去沖個凍水涼,發誓一輩子不理他,哪有這麼死板無趣的人啊?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說到這裡想起來一個笑話,一個女友說她和她老公剛認識的時候,激情四射,床都幹塌好幾床,兩人約定──結婚第一年,每天做一次愛;結婚第二年,每兩天做一次愛;結婚三年,每三天做一次愛。以此類推──結婚十五年,每十五天做一次愛;結婚五十年,每五十天做一次愛,倆人要終生以此為目標,難度雖然有點大,但一定要持之以恆,為愛情和理想打拼。
他們結婚的第二年,有一天我問她,是不是還能每兩天保持做一次愛?(因為剛認識的時候他們倆人有時一天可以做四五次)她愁眉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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