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静穆的空中,高高地飘着一两个稳定不动的风筝,从不知道远近的地方,时时传过几声响亮的爆竹,─—在夜晚,它的回音是越发地撩人了。 岁是暮了。 今年侥幸没有他乡作客,也不曾颠沛在那迢遥的异邦,身子就在深圳自己的家里;但这个陋小低晦的四围,没有一点生气,也没有一点温情,只有像垂死般地宁静,冰雪般地寒冷。一种寥寂与没落的悲哀,于是更深地把我笼罩了,我永日沉默在冥想的世界里。 因为想着逃脱这种氛围,有时我便独自到街头徜徉去,可是那些如梭的车流,鱼贯的人群,也同样不能给我一点兴奋或慰籍,他们映在我眼睑的不过是一幅熙熙攘攘的世相,活动的,滑稽的,杂乱的写真,看罢了所谓年景归来,心中越是惆怅地没有一点皈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