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少次这样的挥手
....深秋的夜晚寒气渐渐重了。我和朋友两个人沿着宽阔的大道随意地走着,边走边聊,聊些未来的事、身边的人。记不清是多少次这样地压马路了,可我们喜欢这样。在走和聊的过程中,朋友的关怀、问候不经意地会包围对方。比起那些直奔主题的玩,我们的压马路更多了些清淡的味道,就像人常说的那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路上行人渐渐稀少。我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两个人走向车站。很快,一辆公汽开来了。我们的话不得不终止。我说人太多了,再等一辆吧。朋友没有吭声。其实我们两人心里都清楚,车上人根本不多。接着两个人蹲在路边,继续我们的高谈阔论,任马路上车来车往尘土飞扬。十分钟后,又一辆汽车进站了。这可能是最后一班了。不能不走了。我上了车,隔着车窗,几乎是同时,我看见我的朋友举起了手,我也举起自己的右手,互相挥动。
.....车子启动了,朋友的身影逐渐缩小。我坐了下来。
......窗外的夜色静谧深沉。车子飞速行驶在城市的边缘。一大块一大块的田野掠过我的视线。很喜欢坐这一路车回家,很喜欢看路边的田园风景。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只觉得有一种从纷杂归于平静的感觉。这种感觉正好可以沉淀我的思维,让我能静下来想一些人和事。
......自然想到刚才挥手的朋友。我和他是从小拍洋画长大的。小时候我们一起玩弹珠、拍洋画,着了魔似的玩当时还是新鲜物的游戏机,躲在小花园里打水仗。。。。。。每天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放学后抢乒乓球台,然后一直玩到太阳下山,才挎起书包浑身臭汗地[跑回家。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我们自创的一些唬人的所谓“绝招”。等到上了初中,洋画和弹珠是不玩的了,我们开始喜欢上了爬山涉水、郊游远足。一起到没去过的地方,去看没见过的风景。那时的我们对远方充满了好奇、着迷。再后来,他搬了家,尽管不是太远,但空间的距离还是降低了我们联系的热度。及至现在,我们上了班,他又谈了朋友,两人相见的次数更少了。
......所以,我们倍加珍惜每一次的相聚。以前不论是他来还是我往,必要玩得尽兴而归。好几次,由于玩得太晚,朋友错过了末班车,不得不住在我家。现在,我们玩的少了,更多的是聚在一起,不干别的,只是说说话,聊聊天,平平淡淡的,就象今天这样的压马路。
.......一条长长的马路,一条长长的友谊之路。
......同样的,我的其他朋友也喜欢这种形式的友谊。我们常常从红钢城走到建一路.漫步在江堤上,头顶上是明朗的星空,远处的城市灯火阑珊,江风徐徐吹来。我们说着各自的境况,讲着相逢的问候,路边的草丛洒满了爽朗的、银铃般的笑声。有时候,我情不自禁地想,这脚下的路啊,你永远都这么长下去,让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切断空间的联系,把欢乐的时间永远定格在此时此处,.该多好!可这毕竟是一相情愿的想法。当路的终点到达时,也就是我们分手各自离去的时候。我们仍然挥手,一如刚才我和我的朋友那样。
.....友情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也许这段路很长,但再长,它还是一段路,它不可能陪着你一直地继续走下去。
......然而,就这普通、平凡的挥手,有时却也成了一种奢侈。我的一个朋友,毫无征兆地永远离开了我们。还记得上次和他挥手是在去年的年饭上。可惜,他和我们再也没有挥手的机会了。
......混混沌沌地过了几年,猛地一个早晨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已是大人了。未来有许多的事在等着你去做,有许多东西在等着你去完成。城市在冷硬,社会变无常,很多美好的东西,诸如善良、友爱……早已远离了我们的天空。每个人,包括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在改变,不得不的改变。
......那么,友谊呢,会因为这一切改变吗?
.....车子颠簸了一下。窗外的风景又是繁华的城市,就快到家了。我端详起自己的双手来,我在想:
.....不知道,刚才的挥手还会有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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