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还有半个多月,就快要过年了,父亲老家乡亲过年和城里人有着截然的分别,在城里过年,生活更为丰富,可以去饭店里吃上一顿价钱不菲的年夜饭,那里面可能有乡亲们一生都可能见不到的珍馐;还可以去影院里瞅上一场不咸不淡的贺岁电影,乡亲们要在几年后才能凭借着露天电影一睹那些主角的芳容;高兴的时候,再拉几个互捧够友的人去ktv吼上两声,而乡亲们只有信天游,伴奏的还是身边的老黄牛;再不济,还可以申请春节加班,吹着暖气,拿着至少三倍于平时的工资,而乡亲们呢,他们嘴里含着劣质糖球,手上拿着旱烟卷,双手揣在袖筒里,在寒风里对着暖和的太阳一边吹牛,一边呵气成冰。
这就是他们生下来就注定一辈子保留的生活习惯和传统,传统和不变的的生活保住的是传统不变的习惯以及风俗。最集中的体现就是过年,乡亲们以落后的看着有点原始的生活方式留住了它最本质的东西,那就是年味,这玩意正在城市里渐渐远去,人们为追寻它几欲发疯,在我的故乡,它却以最原始的面貌存在着。
为了过年时吃上一顿像样的年夜饭,刚入腊月,整个家族的妇女们就被动员了起来,她们早早就已经宰了猪或买了足够的肉,在小城的最后一个集市(腊月二十六)上买足了新鲜的蔬菜瓜果,在大年三十的头三天剁了整整5、6面盆的饺子馅,腊月三十那天,也就是年夜饭的前12个小时,她们干面皮,包饺子,并把各种菜肴烧制好,开饭前一个小时把酒温好,她们整整一个月都在为团员举杯的那一刻操劳着。
乡亲朋友将用年夜饭来迎接城市来的朋友,虽说菜品不够丰富,烹饪不够精美,但那里有不会忘记的乡亲团团围住炕上坐吃年夜饭的那种喜庆劲,几十双筷子一起开动的大场面让我幸福得想哭,看着身边这么多亲人,一年来的无助和辛酸还算得了什么呢!看着外面大雪封门,屋内热气腾腾,几十人围坐一团,喊的、闹的、跑的、跳的、吃的、喝的、哭的、笑的,是一种怎样的场面。
吃完以后,拿着爆竹到宽阔的院子放个尽兴,不必像城市居民一样担忧禁放令的处罚,烟花升空之际,照亮贴在大门上的有着真正尺寸的春联,上面写着你我一年的心愿。
闹腾一晚,只待天明,街道上会出现汹涌的拜年人流,你向我作揖,我给你还礼,互道新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