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翼若
我心骄阳
深秋的雨,淅淅沥沥的飘落。阳用一只手挡着雨,一只手扶着车把。环顾四周,一片将入冬的萧索景象。原来秋天已将尽了,等秋天过去了,冬天就到了,我的冬天就到了……
阳是生在深秋的,典型的天蝎座女孩,有着秋日特有的多情善感,又有太阳般的灿烂。阳是出众的女孩,所谓天蝎电眼在她脸上体现无疑,还有天蝎强烈的自尊心,让她学习更是千里挑一。但阳并不最爱秋天,它太冷落,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她更喜欢冬天,有清纱一般透亮的骄阳,又有冷至人的寒冰……像她一样,两面的性格。于是,阳把她对冬的深爱,默默给予了一个男孩。阳叫他winter。
阳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winter的?她自己也不清楚得很。许是冬天吧。只是小小的感到萌动。小小的。于是阳把这件她看来很秘密的事,告诉了她最最亲密的好友。女孩很吃惊:“不会吧?!他初二耶!比你还小一岁嘞!你不是一直声明你喜欢物理老师那样成熟的‘男人’吗?!”阳也不回答什么,只微微的一笑,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似的。这时她想起了那些很烂俗的小说中的话“爱一个人是没有年龄的界限的,是没有理由的”。然后脸不禁微红起来,暗自思忖着这话的确好烂俗。
也许是在那次的合唱团比赛上吧。偶尔的午后坐在阳光底下,阳也会想到那一天。那天是合唱团比赛的日子,情景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天四处都乱哄哄的。她穿戴整齐,哆哆嗦嗦的站在操场上。那是冬天呀,女生却要穿裙子。不知等了多久,教室里终于出来的其他人,只三五个而已。阳不禁哀叹现在大家效率都这样慢,害得我在这里等好久。她挤过操场上堆堆废弃的桌椅去迎那几个女生,忽然呲啦的一声,裙子竟剐在了一只桌腿上,好大的一条口子在后面,还有一条布缠在桌腿上。啊!阳惊叫了一声,不知所措起来。这下可糟了。那几个女生跑过来,也不知如何是好。裙子的口子挺大,但很靠下,尽管不至于走光,但看上去却颇有这番意味。那条布还缠在桌腿上,阳寸步不敢挪动。教室里渐渐又出来一些人,围着阳团团转,却没有一个直到怎么办,究竟是扯了这布条呢,还是怎样?一个男生走了过来,个子高高的,带着一副银边眼镜,很斯文的样子。他对阳说这个好办,你提好裙子。说着拽住布条用力嘶的一扯,正好扯了一圈。“又像条裙子了,就是变了超短裙。”,男生说着对她微微一笑,“不过没关系,挺好看。”这怎像是比她小的男生,分明像个哥哥一样。阳的脸泛出丝丝红晕。后来怎么样了,她有没有道谢?难道她忘了?天呀!阳后来一直很悔恨自己没有趁机多与他说几句话,但那条裙子她倒是一直留着,挺好看。
有时阳会很不甘心,觉得上天这么不公平,偏偏她的初恋竟是永远不会结果的。有时她会因为有一天没有见到winter而在深夜躲在被窝里哭。说起这件事来,阳还真是很下过一番功夫。为了每天能看到他,阳经常会在体育课后的操场上徘徊很久,直到等到了下一节是体育的他下得楼来,看上几眼,然后再或满足,或黯然地离去。满足是因为她总算还是看到了他,今这一天的心愿算是了了,黯然,则是她经常看到winter周围围着一群女孩子,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好不知丑!”她生气地说,“怎么是这么一个轻浮的男生?那些女生也是,居然不知男女授受不亲!”旁边的朋友都开导她,说不是吧那种想法也太过时了吧?这就是现在男生和女生的关系呀,尤其像咱们这样的学校,更是开放得很。说的她心中莫不酸楚,她自己在某些方面是个很内敛的女孩,她不喜欢这样的男生。但这一点并不能如她所愿的削减她对winter的喜欢,反而加深了,甚至有些羡慕那些女孩子。“哪怕让我与他多说一句话也好呀!”但阳还是没有,她经常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朋友很不解:“阳你不必这样吧?暗恋就暗恋嘛,为什么非要奢求结局呢?”“我只是觉得这样很不公平而已。你看梦,她也是暗恋呀,但她和她喜欢的男生都是咱们班的,还是好朋友,整天有说有笑的。还有你,你喜欢的那个男生好像也喜欢你呢!哪像我,这么悲惨……”朋友被她说的无言以对,叹着气摇了摇头。
阳就这样生活着,日子过得很平淡。她不时会收到某个男生的情书,有时话很肉麻,有时很感人,有时也很平庸。但后来阳连看也不看就要丢弃。她是不会喜欢那些男生的是嘛。她会找那些男生出来谈谈,告诉他们我们还太小,因该学习为重,我们可以做朋友的呀,但就这样就足够了。但平时她对那些男生仍是避之不及,冷若冰霜。朋友们都劝她,阳啊不要这么冷酷嘛,他们都那么真诚。阳却摇着头说你们难道同情他们?嘿拜托!我羡慕他们还来不及。他们没有爱情至少还可以和他们喜欢的人,就是我,做朋友,但我却和winter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诶拜托哦!于是阳想尽一切办法打听他的小道消息,才知道原来winter是从美国回来的,因为中文基础差插到初二。其实他比初二的都大两岁。“也就是说,他比我大咧!”后来阳骄傲对朋友们说。“看吧!我就说他不显得那么嫩嘛!而且他也是天蝎座的呦,和物理老师一样!怪不得这么酷!^-^”在众人一片呕吐声中,阳轻飘飘地笑着,然后就更加高兴而专注的关注他。
没想到她找别人打听winter,那个人却出卖了她,说出了阳喜欢winter这件事。这可是一大轰动,若搞不好说不定winter会被群欧致死,再不济恐怕也会被打残,至少是半身瘫痪……幸亏轰动也是局部小范围的。阳用她广大的号召力和领导能力,以及她连连年级第一所制造的年纪中的威慑力,还有大家对她的“敬仰之情”,遏制住了事态的继续扩散。但有一些恐怖分子仍每见到阳都会窃窃的笑,搞得阳好生气愤又提心吊胆,生怕被他知道了会好丢脸好丢脸。“你既然喜欢他,又为什么怕他知道?反正毕业了就没机会了。”朋友们总这么说。是啊,毕业了就没机会了,毕业了就再也看不到他了。阳知道他学习不大好,肯定不会考上与她相同的学校的。阳未来的高中是北京四中的,而他也许是普高分数线也说不定。每想至此阳就觉得这个人真不争气呀,又觉得很无奈。于是阳日日在极度郁闷中度过,见到朋友就大吐苦水。
毕业前最后一次春游,阳请遍了好朋友,要求他们带相机,拍几张winter的相片给她。朋友们倒是特别帮忙,恨不得围着winter狂照,闪光灯嚓嚓的乱晃,镜头下winter真是个大人物了。边照,热心的朋友们边唤着阳的名字问她这个角度好不好,那个pose帅不帅。如此浩大的记者团队(实则狗仔队),当然会被winter发现啦。最后搞的他无奈的对一位狗仔队成员说拜托我的眼好花,这才止住了疯狂的行动。阳也是到处躲闪生怕有人会叫她的名字,并对其他人说:“他们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啦!这样一定会暴露的!一定会暴露啦!”……然后引来一片哄笑。
后来北京闹了非典,事情也渐渐被平息下去。阳被拘在家里整日刻苦学习,渐渐对winter也有些淡漠了,只是在电话中说,分分和和起起落落,或许这本是人生吧,现在我也无意想那么许多了,中考在际,我又能如何呢?有时我只是坐在窗前,呆呆地坐好久,心中隐隐觉得他会从窗边经过,唉,但你知道,这最终只是落空罢了。
其实又怎能淡漠呢?阳只是自慰罢了。她还是个太上进的女孩,也懂得孰轻孰重。非典过了,中考也过了。阳如愿的考入了极棒的高中,但却一直没有见到他。有时偶尔会听到他细枝末节的消息,也只是浅淡的一笑。她是想让朋友们觉得她拿得起放得下,是个爽利的女孩。但真正熟悉的挚友都知道她还是念念不忘的。毕竟她是个多情的人。
在一个无意的机缘中,一个朋友在新浪同学录上看到了winter的名字,并得到了他的e-mail-add.阳得知后欣喜若狂,叫着说太好了,我总算可以和他说话了!反正现在也不再同一所学校里了,聊聊也未尝不可。然后阳照朋友说的申请了MSN,和他联系上了。阳用了她的英文名字,一个很奇怪的英文名字给他发了e-mail,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似乎就算认识了,也mail来mail去时时不断,这其中仿佛聊到了许多,学校里发生的事,朋友的样子,还有人生观,爱情观,友谊观……也常在MSN中聊天做游戏。朋友们本以为发展的很好,很是替阳开心,直到有一天,阳的几个好友都收到了一封e-mail。阳在上面很平淡的说:啊,我给那个男的(她也经常这样叫winter的)写了一封绝交e-mail。我说也许我们不能继续这样联系下去了。说我发现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共同点,而且觉得你这个人太轻浮,太轻浮了,甚至有些……“放荡?!”我们的价值观不同,处世的态度也不一样。我不喜欢轻浮的男生吧。我对你很失望,所以还是断了吧。对不起。还写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但似乎已记不得了。她还说,她知道那个男的一定会一点也不在意的。果然,第二天她又来了一封e-mail,说那个男的果然表示他根本不在意,甚至和他没关系,因为他朋友多的是,少一个两个有什么了不起。阳看了回信哭了一整晚上,说她的初恋果然这样泡汤了,就是这样,他真是个绝情的人。朋友们都劝样,说她早该知道的,看winter那幅样子,一幅命泛桃花的花心大萝卜样儿,根本不值得她珍惜、难过的。而且winter毕竟没有见过阳的样子,若是见了,若是真的认识阳,那他后悔一万遍,跳汨罗江,撞墙磕死还来不及呢!阳听了只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生活就是这样,日子一天天的照老样子过,丝毫没有停滞或受什么影响。阳说她长大了,唉,还是长大了。朋友们说你长大了好啊,可我们都被你搞老了诶!阳又气又笑的敲着朋友们的头,伙着一帮人开怀而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阳最喜欢斯佳丽了,因为她说斯佳也一定是天蝎座的,和她一样。阳还说不知她的瑞特在哪里呀在哪里,但总有一天她找到了,她会牢牢地抓在手里,不会像斯佳一样把他放得又臭又老了才想起来。
去年十月三十一日阳的十六岁生日,朋友打电话祝她花季快乐,她在电话里大笑着说她又开始暗恋高三的一个学长了,唔,那个人是全国理科比赛第一名哦,和winter可不一样。朋友大笑着说你又思春啦,死鬼!阳说,才没有,我只是在享受我的青春而已!享受我的青春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像是听到了一首清脆的歌子,在耳旁吟唱着,那么清脆,像小溪流过。
又到冬天了,又是冬天,只有小溪没有冻上,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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