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妻子的单位派她去外地出差半个月。
在车站刚送走妻子,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喂,是马明吗?”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是我,您是哪位?”我一进真猜不出她是谁。“我是徐晶!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真没良心啊!”她带着些娇嗔责备我。啊,竟然是她!记忆深处,那甜美的影子一下穿越岁月来到了眼前。初恋情人的突然出现让我的心跳一时间加快了。“徐晶,怎么会是你!”
“我是出差来这个城市的,临行前,从同学那里要了你的手机号码,我们多年没见了,你,能来看看我吗?”“当然。”我迫不及待地答应了,“我正好没事,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吧。”十几分钟后,我坐出租车来到了徐晶入住的宾馆。
大学毕业后,一别十年,再次见面,我们都情不自禁有些激动。徐晶变化很大,比当年成熟了,漂亮了,丰满了。她也夸我更成熟更有风度了。
“你怎么会把我的声音忘了呢?这些年,我可一直都记着你呢!”徐晶半真半假地责怪着我。“我怎么会忘呢?只是不敢想象你会突然出现,所以不敢认而已。”徐晶温柔的话语和妩媚的眼神,让我的心跳顿时加速。她大概也意识到了,脸上添了一些粉色。大概是为了掩饰有些尴尬的气氛,她说:“那好吧,请我吃顿饭我就原谅你了。”“没问题,我等这样的机会已经等了十年了!”我也迎合着徐晶开了句玩笑。
那天下午,我和徐晶在酒吧里一边尽情地喝着酒,一边回忆着我们曾经在大学校园里发生的那些甜蜜而缠绵的往事。“如果不是我父母反对,我们就不会在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每次想起这件事我都非常伤感。”两腮绯红的徐晶略有醉意地说道。
也许是妻子出差不在身边的原因吧,在酒精的作用下,我也开始放纵自己的感情来,我无限感伤地问徐晶:“晶,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如果我真过得好,我会这样想念你吗?”徐晶动情地说着,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面对藏在心底十年的恋人,感情的洪水终于冲破了理智的闸门,我一把抓住徐晶的手,她也顺势倚了过来,我们隔着桌子接吻了。
“你不要回宾馆了,我妻子出差去外地了,孩子一直住在姥姥家,所以这段时间你就住我家,我们好好在一起过一段幸福时光。”从酒吧出来后,我抓着徐晶的手小声说道。
徐晶默默点头随我上了出租车。我陪徐晶先回宾馆退了房,然后我们又乘车来到我家。
夕阳西下,我和徐晶搂着彼此的腰走进了家中的小院,妻子养的爱犬猛猛突然狂叫着扑上来,吓了我一跳,胆小的徐晶更是被猛猛的凶猛举动吓得差点哭出来,飞快蹿到我身后躲起来。我想,猛猛可能是不认识徐晶的缘故,所以才变得如此凶猛。于是我一边用手驱赶着猛猛,一边用身体掩护着徐晶,并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没想到,猛猛根本不听我的喝斥,更加疯狂地向我们两个人的身上扑。猛猛是妻子的爱犬,已经三岁了,它是妻子从乡下亲戚家要来的一条变通狗,长得身高体壮,平日与妻子亲密无比,由于我家住在市郊的平房里,还有一个小院子,所以平时就把猛猛散养在院子里,说来猛猛也是一条非常懂事的狗,从小到从未跑出家中的院子到街上惹事,更没有咬过任何一位来家里的客人。虽然它和妻子的关系亲近,担也很听我的话。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见到我和徐晶回来后竟变得如此凶猛,说实话,它的凶悍样子让我都有几分畏惧。
瘦小的徐晶面对如此一条凶恶的大狗简直被吓得失魂落魄,她急忙松开紧抓着我的手,疯一般向屋门奔去,说来也怪,看见徐晶松开了抓我的手后,猛猛一下子安静下来,也没有去追徐晶,而是蹲下身子用发怒的目光看着我,又看看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的徐晶,好像我们什么地方惹恼了它一样。
我莫名其妙地打开房门,和徐晶进到屋里,然后关上门。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徐晶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竟然像孩子一样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别怕,猛猛是对你不熟悉,所以它才如此凶,一会你喂它一点好吃的东西,它就会和你亲近了,不会再对你凶了。”我一边用手抚摸着徐晶的头,一边安慰着她。“看来我是你们家不受欢迎的人!”徐晶意味深长地对我说,话语中透着悲戚。我又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何必和一条狗如此认真呢。”我劝慰着徐晶。
“狗,它又来了!”徐晶又惊叫起业。
话音未落,猛猛又汪汪地狂吠着向我们扑来,原来,它不知什么时候扒开房门进了屋。
徐晶见势不妙,忙从我的怀中逃出,向门后跑去,徐晶离开我怀中以后,猛猛像断了电的玩具狗一样,又一下子安静下来,仍是蹲在地上瞪着一双怒目看着我们。
见猛猛不再疯狂了,徐晶也从门后怯生生地试探着迈着小步走出来,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我终于明白它为什么咬我们了,它是不想让我们亲近只要我们靠近一点,它就发怒,我们一分开它就立刻息怒!”
徐晶的话也让我顿时醒悟,细一想猛猛的反常表现真如徐晶所说的那样。看来妻子真的没有白养它,它对妻子真是无比忠诚,在妻子不在家的时候它竟然对我进行了监督。我心里这样想着,没有对徐晶说。
“这条狗是你妻子养的吧?”徐晶远远地站在门口问我,我站在屋子的最里边,我们中间被猛猛分隔着。
“是啊,你怎么猜测到的?”徐晶如此准确的猜测让我感到有些吃惊。
“如果它不是你妻子养的狗,它会如此忠诚地维护她的利益,而不让你和我有亲热举动吗!这条狗真是通人性呀!”徐晶无可奈何地说道。
徐晶的话再次直截了当地写性了我们之间的不正当的关系,这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为了收买猛猛这个爱管闲事的“家庭警察”,我到冰箱里拿出几根火腿肠交给徐晶,让它喂猛猛,以求缓和一下与猛猛的关系。谁知,当徐晶战战兢兢地把火腿扔到猛猛面前时,猛猛闻都不闻一下,这火腿肠可是猛猛平日最爱吃的东西了,每次为了能吃到嘴一块火腿肠,我和妻子都会难为它为我们表演几个小节目,看来,猛猛真的生气了,有一种“好狗不受嗟来之食”的架式。我蹲下身,把地板上的火腿肠捡起来,塞到猛猛的嘴边,没想到,猛猛把狗脸转到了一边,拒吃!
怎么办呢?有猛猛这个“家庭警察”在屋子里执勤,我和徐晶根本不敢靠近,更不要说亲热了。既然猛猛是敬酒不吃,只有让它吃罚酒了,我想用武力将猛猛制服,让它不再碍我们。于是,我到厨房拿来擀面杖,往门外赶猛猛。可是,任凭我棍棒在空中挥舞,猛猛蹲在那里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气极了,用擀面杖狠狠地抽打猛猛,猛猛没有反抗,只是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嚎叫,不一会,鲜血从猛猛的嘴角流出来,但它仍没有离开它趴的位置。
“别打了!”徐晶冲我喊道。我停下手,气呼呼地喘粗气。
“既然它不走,那么只有我们走了,否则,它发现我们晚上住一起,非吃了我们不可,我真是怕透了,所以,咱们还是去宾馆开个房间吧!”徐晶对我说。
看着地上嘴角仍在出血的猛猛,我也无可奈何地冲徐晶点点头。
没想到,我和徐晶在前面走,猛猛便在我们身后跟出来,吓得徐晶立刻和我拉开了距离。我们出门拦住一辆创见租车,我和徐晶立刻和我拉开了距离。我们出门拦住一辆出租车,我和徐晶上车坐在了车后座上。就在车起动后,我扭头透过车后窗看见,猛猛在向我们坐的出租车猛冲过来。“快开车,别让后面的狗追上!”徐晶对司机喊道。“好嘞!”司机答应道,车子飞速行驶起来,猛猛也在后面猛追不舍。出租车没跑出三百米,司机一个急刹车,只听见哐的一声,车停下来,我们下车一看,顿时都惊呆了,猛猛血肉模糊地躺在了车轮下。“这狗怎么拦车!”司机在一旁惊叹地说着。
猛猛就这样死了。毫无疑问,杀死它的不是出租车司机,而是我!
那天晚上,我没有和徐晶去宾馆过夜,我一个人掩埋了猛猛的尸体后,回到家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反思。
猛猛的死使得院子里一下子变得寂静和凄凉起来,三年的养育之恩,就使一条狗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作为报答。我却不愿承认,我为着一时的冲动,就能背叛多年相濡以沫、温柔贤惠的妻;在错误被猛猛及时阻止的时候,我为了泄私欲竟对它棍棒相加,其实它有什么错呢,它不过只是忠诚……
那天晚上,我又一次和徐晶通了电话,我在电话中对她说:“猛猛让我更加清楚了爱要忠诚,否则我连一条狗都不如!”
“是我不好,我不该还想重温从前的时光,而忘了彼此都不再是那个人了。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徐晶十分失落而又真诚地说着。
妻子出差回来后,我主动向她承认了发生过的一切。
“既然你这样诚恳主动地承认了,我就原谅你这一次,相信你一次。如果你背叛了你的承诺,你真的连猛猛都不如!”妻子很伤心气愤地说道。
“我不会。”我在心里默默对妻子说,我永远不会再背叛她。爱一个人,最起码的要求就是要对其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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