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芬,你这究竟是去了哪里?
转眼一年过去了,可是我还是没有找见你。起先,为了找你我磨破了二十个鼠标垫,电脑配件城的同志们很感动,送了我一个光电鼠标。后来,为了找你我磨破了二十张电脑桌,电脑配件城的同志们很感动,送了我一张花岗岩的。最后,为了找你我磨破了二十张花岗岩电脑桌,这一次电脑配件城的同志们亲自上门,说是要给我一张金刚石的。淑芬,你知道我不是个贪财的人,我婉拒了,他们坚持了。我再拒,他们再坚。我一再拒,他们一直坚。没有法子,我同意了。一方面,我再拒的话,他们可能会觉得我比较喜欢被坚。另一方面,金刚石很贵,如果我能磨成粉就是金刚砂。如果我有了金刚砂,就可以抹在费立斯手纸上。如果我能找到你,可以把这卷手纸送给你。如果你用去擦屁股,你的痔疮就能好了。他们说带我出去挑桌子,没想到他们把我卖到了非洲的建材市场。我每天得用手砍削花岗岩,每削满100立方的石料,他们就会给我一个香蕉吃。
放心,淑芬,我回来了。在非洲最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干,乞力马扎罗山也就一棵烟的功夫就削平了。国际旅行社委托大使馆把我接回国了,他们找我拍广告呢。淑芬,用不多久你就能在电视上看见我拍的电视广告:500元日本超值黄金套餐游。我在广告里没什么事,就需要我不断地喊:我要削平!我要消平!然后就有一大群娘们冲着我奔来,把我踩翻在地,继续前进,前往东京的秀水街。淑芬,我对不起你。她们冲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尽量闭眼了。但是我又怕她们的高跟踩坏了我英俊的面孔,所以我看到了些内裤。当然,有时候连内裤都没看到,只有毛内裤。
淑芬,我可是一直都想着你。回国真好,我现在每天都会买点香蕉回来吃。每当我吃蕉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来。淑芬,你在哪里啊?你想不想我?
你还记得吗?今年春节前,我去北京找你。可是等我到了北京,问到了你的电话,你又说你去了天津。朋友劝我别去了,好几天海路呢。我想着我走了那么老远的山路,一路走到北京,为了见到你,海路又算什么?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锅捅毛宁,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再见你就成。可是,我的钱只够买四等舱。坐四等舱要用公共厕所,淑芬,不是我不想来找你,可是我真的不能上公共厕所,那么脏的地方我实在嘘嘘不出来。所以我回去了,准备削平银行金库外面的花岗岩,拿点钱出来,买个痰盂随身带着再去找你。可是,你又从天津蒸发了,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那一天,我一个人站在天津港,手里拿着痰盂。满头飞满了海鸥,它们的屎像暴雨一样落下来。说是近海污染,好多海鸥甚至在拉稀。我的心里苦极了,只能写一首花儿来表达我当时的心情:
上了路了天就黑下了
天黑下了雨就下下了
雨下下了我就想你了
“淑芬,你在哪里啊?”我对着大海喊,潜艇就这么被震出了外海了。“淑芬,你在哪里啊?”我对着京津塘高速喊,央行就这么突然加息了。“淑芬,你在哪里啊?”我对着瓦蓝瓦蓝的天空喊,布殊就这么当选了。淑芬,我可以向地瓜起誓,我就喊了三声,他阿拉法特大叔的事真的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淑芬,你总躲着我。如果一个人存心躲着一个人’,如果一个人’不知道一个人是存心在躲着一个人’,那么一个人’就永远找不到一个人。你知道我在找你,是吧?所以你就想躲开我。但是,淑芬,我知道你知道我在找你,但是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在找你。所以,你终归是躲不掉的!
没有用的,你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淑芬?没有用的!你是那么的鲜明,又是那么的生动,就像这城市大白天里上空飞过的黑色塑胶袋一样。试问世间有几个女人有你那种和食堂秋天里的菜汤一样菠菜荡漾的眼神?试问天下有几个女人有你那把和梁朝伟在《2046》里一模一样的小胡子?你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有你的DNA!淑芬,其实我没有你的DNA,对不起,我又讲大话了。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压韵而已。我总能找得到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化妆包里是不是有一把指甲剪?上面是不是写着一行红字“荣昌肛泰赠”?是的,你被那把指甲剪暴露了身份。
淑芬,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我要把你带回家,扒光了用铁刷子把你洗干净,然后带你到后院荡秋千。我觉得你穿靴子最好看,所以我不要你穿任何衣服。可家里没靴子,那你就穿上我的水靴吧!我们一起荡秋千,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星星满天。到那时候,我们一起喝着有乳珍的完达山,让我在你耳边讲这些年分别的日子里的故事。直到露水打湿了你的雨靴,星光凝固在你的胡须,我们也紧紧相拥着,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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