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脑海里,文化是一个高雅的词,说你没文化就是骂你。可是,如果广义地来理解,把文化当成一种社会存在的时候,它就有了很多话题。比如说,农民房,就是深圳的一种文化。广东很多城市,都有农民房文化,不过没有深圳的典型,没有深圳的影响力大,因为毕竟深圳是中国经济特区的代表。
一个朋友,刚到深圳的时候,住在农民房里,对于屋子的狭小和治安的混乱充满了怨恨。她在那儿丢过四次东西,包括从我家搬去的一个小沙发。她从那里搬出来已经两年了,住上了自己买的房子。不过,提起农民房,现在的她似乎有一点怀念,不像从前那样怒发冲冠了。她会跟你提起当年在那里打扫蟑螂的经过,跟你说她是如何被人错认为是“小姐”的,还有她曾如何透过玻璃窗窥探对面屋里的男欢女爱。
我曾许多次从那些城中村经过,一排排密不透风的农民房让我无法呼吸;然而,这里密集的餐厅、发廊,一排排耀眼的招牌,川流不息的人群,又在提醒你这个地方,是那么地精力旺盛。比起冷冰冰的深墙大院,这里,有着更多的人情冷暖。
能把房子修建得这么密,这么挤,而且没有人站出来不同意;有那么多人生活在这里,有那么多人的深圳生活就是从这里起步;有那么多令人讨厌的缺点,但给了曾经在那里住过的人以回忆;有那么多治安问题和卫生问题,它却没受到一点干扰,而且越建越高,越建越多。深圳农民房,在我们的面前发展出它自己独特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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