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有的人品出的是甘甜,
有的人品出的是苦涩,
而我,品出的是种寂寞,离愁。
当与亲友举杯痛饮的时候,眼睛得到的是温馨,耳朵得到的是祝福
而我又得到什么呢?
我,端起酒杯......恍惚中,抬起头,往事不堪回首......
“我们可以谈谈?”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结束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宛如玉器的碎裂声,我的心也随之欲裂,紧接着她一个转身,眼角似乎闪动着什么...
咣当!......
一切仿佛投入了沉寂。
我呆在那里,没有泪,只有手中的半截烟头无奈的吐着灰,那红色亮点忽隐忽现,影影绰绰中,我望向了黑色的夜。
夜空中惟有月朦胧泛着皎洁,像是在安抚我的心。
是这黑夜夺走了光明毛窝突然燃起了怒火,但随即又平静下来,因为光明也曾经驱散黑暗。
我,端起酒杯,祈祷光明。
视线再一次落在指尖,那亮的、红色,依旧闪动着,仿佛黑夜中半明半昧的星在眨眼,透过手心,突然感到时空仿佛从
指间逆流...
我和晓甜从年少时就相识了,她天真可人。见到她,即使心中下着雨,也会转为晴天,所以
我亲切地叫她--晴
“晴,雪这么大,我们一起堆个雪人吧!
她喜欢雪人,说有了它,黑夜不会感到寂寞,就像鸟儿有了蓝天,鱼儿有了湖水。嬉笑
声中雪人完成了,我摘下红色的围巾戴在雪人脖子上,顿时,雪人如同注入了生命的力量生动起来
漫天的飞雪充盈着喜悦。她,也高兴极了。欢笑着...
花儿开了又谢,水也静静的完成冰的轮回。
十年,在我的生命中能有几个十年,而在这十年中,我的世界全是分别、回首、追忆、留恋
留恋她的凝目欢笑,以及那种难以琢磨的难在感动。她偷走了我的心,倩影却永远消逝了,消逝在
雾里。这些年,我如同雾里看花,而她却似窗边的百合,灰色、黯淡。
唯一缺少的是色彩,相逢是苦中带甜,那是因为我有她。
再相逢是酸甜苦辣,那是因为我和他。
的确是这样的,她,变了。
疲惫的茶香和那暗然的红酒暗示着什么,毫不掩饰的肆意透露着即将发生的......
她,摔了酒杯,
居然是为了另一个,他。
我惘然了,碎片和红酒撒了一地,似乎是那些碎片刺在了我的心上...
我不懂她的选择,因为她选择的不是我。我又一次感到孤独包围着我,使我蜷缩在那,漠然地与
黑暗对峙。这,使我与孩童有了同样的感受。
夜,静悄悄的,远处的钟声敲响,
我,端起了酒杯。
朦胧中难分沉醒,
CD、小说、杂志铺了一床,一切都杂乱而无章。
我的胸口有些发闷,偶尔会有一、两下疼痛,无法测量的也无法触及的痛,心中却一直酝酿着一种冲动----去江南找她。那是晴的故乡,也是我的故乡,那里拥有自然的纯美和至真的地方。
意念穿不透我七月钢兰色的忧伤,我就如同那飘零的叶又被吹回到熟悉的地方,又像是恋花的蝶,周转着,灵动着。
樵夫很热情,真有种回家的感觉。可这一晃就是三十年了。乌蓬下的我黯然神伤。放风筝的
过客可以收回自己的挚爱。而我,放飞的是一只鸟儿。但我不认为这是痴情,只是意念驱使我
想见到她。
终于到了个旧的屋檐下,激动的步伐有些踉跄。古老的树藤绕在花池上,台下的炉火是暖红
色的,仿佛凡高笔下的夕阳,红润、炫丽。那袅袅的炊烟仿佛岁月织成的、隐秘的歌,那样诱人。
房屋已洗尽铅华,屋内是些旧家具,紫色檀木雕成的龙椅却依旧闪现金属般的光泽。屋顶因常年失修漏着水,
点滴着落进一个葫芦瓢中,还有我不经意碰到的躺椅,不停摇曳着...
一段明快的钢琴声打断了我的思绪,那曲子是如此熟悉,我便飞奔了出去。
眼前是一幢现代别墅,我呆住了,但随即还是执着的走了进去。楼梯中的窗变幻不一,仿佛
我对晴的感受,清晰的...朦胧的...清晰的...
我小心的来到阳台,这里摆着不同品类的花,余光却惊异地发现了一丛曼妙游离,是晴最喜欢
的花,我的心更紧了。透过窗台我仿佛能从钢琴的旋律中捕捉她的呼吸,直觉告诉我那就是晴,
因为只有她的背影才是完美的,就像画家笔下的作品,没有败笔。也只有她才拥有那样灵巧的双手
,如此美妙的演绎,我的血液已经凝固。
一曲终了,我略带喑哑的声带不自觉的颤动...
“晴,是你吗?”
那个女子受了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她转过身。我看不真切,但心跳的厉害,只感觉她
年轻了许多,也许是生活改变了她。
但之后的言语证明了一切。
“晴?你找谁?”
“你是晓甜吗?是我!”
“晓甜?”那女骇也愣住了。
“她是我母亲,你是......
像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我的肩膀,我无语了,也许就是这句话是我放弃的理由,也或许我本就
不该来。就像文人们常说的:艺术只有美丑的区别而无所谓对错。情也是如此,只能默许而不能
牵强,更无所谓从属。
可能,她,不是属于我的,
而我的心,永远是被从属的。
感情的旋涡就是如此,距离是致命的,于是我离开了,回到了边缘。
我平生第二次失眠了,那种折磨令人恐惧,比感情更容易让我发疯,像一把双刃剑蚕食我的大脑,
它会勾起联想,勾起对往昔的回忆,这样下去,我,会绝望。
我挣扎着站起来,打开了一瓶红酒,四肢麻木痛楚。我,摇摇晃晃的端起了酒杯,试着不去想
算是对过去的一种追溯吧!我一口干了,喉咙却是一阵剧痛。
我只是想问为什么,就像雨燕总是在暴风雨中寻找激情,鱼总是在越过龙门才是幸福的,就
像是一次涅磐。而不是一个在暖巢,一个在水底静然寻觅。苍天为什么把事物阐述的那样分明,
就像我和她的界限,永远也走不完。
窗外的雪已经越下越大,我轻轻的推门出去,在雪地里堆起一个雪人,用红色的围巾围在
它的脖子上,因为我知道,这里有我的承诺,有我的期待,或许只有这样才是对生活最好的诠释。
深夜,我端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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